变数
结连理,念在天冻雪寒,来年三月春时再赴燕完婚。
魏闾摘下雪帽,甩了甩头掸去肩头落白,大步流星朝堂屋走去。
他一身朝服未褪,面色比雪更寒三分,自打推贤令疲软几近废弃后,他奔走在宗亲与外士之间,两头说坏话,两头进好言,混了个里外不是人,只求能暂稳朝局。
大势已去,连魏王都暂避不出,他非要螳臂当车做这个冤大头,巴巴凑上前去给他们喷一脸的唾沫星子。
“大人,快暖暖身子。”
他解下大氅接过温水漱了漱口,灌下大半碗羊汤,面色好看了不少。
“这事真不是人能干的……阿嚏!”魏闾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头感慨。
沙场上刀剑无眼,朝堂上杀人诛心,后者比前者还要狠毒。
候在一旁的小臣附和几句,插入正题:“大人,您说的那位幕后之人,在下查到了。”
陵庙被烧一事明面上是天干物燥失火所致,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个遮羞布,只怕揭开了不好看,魏闾却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与狼共舞,追不追究是一回事,心知肚明又是另一回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他撩起眼皮,颔首道:“说说。”
“此事乃魏津大人手下的门客所谋划,买通了守陵人,偷梁换柱换上自己人,事后杀人灭口毁其面目,这才人不知鬼不觉,”小臣神色恭敬,言及此啼笑皆非道:“这门客姓许,事成后朝中局势忽变,他也跟着水涨船高,拿着赏钱到处寻欢作乐,小臣也是在无意中听他多论朝政,面有得色恍若亲历,暗中留意,与他几番酒席后,得他醺然道出谋划之人。”
魏闾年纪虽轻,但颇有手段,在朝中军中都是说得上话的人,他不敢拿乔,继续道:“原来他因魏津大人郁郁不得志而遭祸,那时公子淮正拉拢外士,他有心撒气,便寻了个空子将公子淮的男宠兜头蒙去,毒打一顿,这才有了此计。”
魏闾周身渐暖,懒懒道:“公子淮的男宠竟会出此计暗祸他主子?”
小臣连忙道:“在下也疑惑,本以为是私仇公报,便去打听公子淮的男宠是何人,方得知公子淮并未饲养男宠,但有一人模样清隽,常跟在公子淮身边,公子也对他礼让有加,这才让人误会了,此人便是楚公子的随侍先生。”
“楚公子?”魏闾困意顿消,坐直了身子。
这楚公子不过与魏明一般大,便有如此深沉心机?
魏闾今日才接到楚军异动,现下又有楚公子掺来一脚,楚人想做什么?
小臣观他神色复杂,善解人意道:“依在下看,此计虽与楚公子脱不了干系,但这楚人随侍也并非傀儡。听闻他化名戍文,几年来常在安邑城中各处游走,与原先在行人署当职的燕质子也颇有交情。”
“楚公子,随侍先生……”魏闾一拍脑袋,想起这人是谁了,“这不就是姬承的那个心头好吗!”
魏闾记起来,他因姬承之故暗中派人监视过此人,这个戍文真名为越离,既是楚公子的随侍,亦是魏淮信任的谋士,楚公子与他相依为命,两人关系匪浅。
楚公子他动不得,一个随侍他还拿不住?
魏闾不愿坐以待毙,即刻动身前往落风院,亲自去请。
他倒要看看,楚人想在他魏国翻出什么水花来。
……
魏闾带着四名侍卫出现在楚院中时,天色擦黑,絮雪绵绵。
他打量这有模有样的小院,品出几分莫名的冷清。
景岁挡在门前,拱手道:“敢问是哪位大人前来?”
房中对烛而坐的师生纷纷起身,越离开门出来,见此人有几分面熟,魏闾已先笑礼道:“宗正魏闾,特来寻越离先生。”
楚燎取了越离的狐裘来替他披上,按在他肩头的双手并未离开,警惕地扫了魏闾一眼。
魏闾觉察出其中掩饰不住的敌意,笑得更明朗,很满意他们的难舍难分。
“不知大人寻来可有要事?请进来看茶说话。”越离不动声色,兵来将挡,侧过半边身子。
魏闾摆摆手,一团和气道:“看茶就不必了,我对先生久仰大名,姬承是我旧友,如今他不在了,听闻先生与他交情不浅,这才来相邀先生随我回府小住,一同畅叙故人之情。”
楚燎握住他的腰往身后带,还算客气道:“大人改日再来吧,先生这几日尚在病中,不宜出门,若大人实在想念故人,我与姬承也有些交情,可陪大人聊聊。”
景岁也附和道:“是啊大人,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
“原来先生病了吗?”魏闾旁若无人地打断,目光在越离和楚燎的脸上来回打转,“这天气干燥,又连日大雪,可别病出什么毛病,像东陵大火般一烧不止啊。”
“先生随我同去,我也好照顾一二。”他没错过那稍纵即逝的愕然,垂目看着越离甩开楚燎抓上来的手,含笑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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