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
—到神奈川医院已经连续三小时了。
可是九条夫妇还没有出来,幸村这时候才从事件中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应该打几个电话。
他先拨通了学校的电话,对面响了两声接着就通了。
"莫西莫西,这里是立海大附属中学教务处。"
"您好,我是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八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上剥落的漆皮。
"九条凛同学突发急性疾病,需要请假三天...是的,诊断证明稍后补交。"
挂断时,他听见监护仪器的"滴滴"声穿透玻璃门。
挂断没有三秒,还不等他重新拨打电话号码,手机就急促的震动了起来。
"精市?"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晚餐准备了竹荚鱼刺身,你爸爸特意..."
"今晚不回去了。"
幸村打断得太急,甚至有点失礼,让对面的母亲错愕的停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瞥见监护室里九条夫妇的白大褂晃过——
九条夫人正快速记录着什么,凛的父亲则在和主治医生激烈讨论着什么治疗方案。
声音激烈的通过玻璃门传出来被电话那边的幸村夫人听见。
"你在医院?"
母亲的声线突然紧绷,"精市,你受伤了——"
"母亲,我没有事,是朋友发生了意外,可能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抱歉母亲。"
快速的说完之后,他迅速挂断电话,用指腹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缓了一阵之后他快速的拨打了第三个电话。
柳莲二的电话在0.3秒内被接通,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的密集声响。
在来医院的出租车上幸村已经给柳发过消息,所以柳知道现在幸村打电话来干什么。
"资料分三部分。"
柳的声音像在读实验报告。
"公开赛事视频37段,慕尼黑青少年报的采访扫描件,以及..."
键盘声停顿,"他祖父汉斯·施耐德的执教记录。"
手机震动,加密邮件涌入收件箱。
第一张照片就让幸村瞳孔骤缩——十二岁的凛站在德国训练场,右臂淤青在黑白照片里呈现诡异的灰斑。
"光盘里有什么?"
幸村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2019年欧洲青训营内部报告。"柳的呼吸频率微妙地变化。
"他们称他为''''Der Gefangene''''(囚徒)...
明天见面详谈。"
挂断电话,幸村只觉得口渴难耐。
自动贩卖机的蓝光在走廊尽头闪烁。
他买了一罐黑咖啡,易拉罐拉环"咔"的声响惊醒了打盹的护士。
他蜷在消防楼梯的角落,手机屏幕的光像手术灯般照亮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
"Subject-R每日训练量:发球500次,失败则加罚100次俯卧撑"
"7.15训练日志:右肩脱臼后仍完成反手切削练习"
"心理评估:创伤性联结指数9.7(正常值<3)"
(这就是...你藏在绷带下的过去吗?)
幸村的拇指抚过照片里少年紧绷的嘴角,那里有一道被镜头模糊的结痂。
窗外,年度最低满月悬在夜空中,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手背上划出细长的光痕,像一道未愈的伤。
监护室突然传来争吵声,九条夫人压抑的哭声夹杂着"PTSD"、"闪回"等词汇。
幸村攥紧手机,柳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在屏幕上闪烁:
"他离开德国时砸碎了所有奖杯——除了U-14亚军的那座。"
(原来如此...)
幸村望向监护室的玻璃窗,凛的心电图在监控屏上起伏如海浪。
——神奈川综合医院·凌晨1:27——
走廊的灯光在深夜变得格外刺眼,幸村靠在长椅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疲惫的脸。
监护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九条夫妇走了出来,白大褂上沾着汗水和消毒水的气味。
他们看到幸村时明显愣了一下。
"幸村君……你还在?"
九条夫人声音沙哑,眼睛红肿,显然刚刚哭过。
幸村合上手机,站起身:"我去买了些吃的。"
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塑料袋,里面是便利店的热饮和泡面。
"您二位应该也没吃晚饭。"
九条先生沉默地接过泡面,手指微微发抖。
三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热水的蒸汽在冰冷的空气中升腾,泡面的香气混着医院的消毒水味,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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