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作阴儿房
道:“你比你爸妈有出息多了。”可不是吗,第六起人身事故明天就能刊登在内部报纸上,靠自己在大众传媒上走一遭,而不是悄无声息地湮灭,怎么不算是强过上一代。
到了这个地步,不得不承认人类比我们有用得多。魔童是切实存在的,侧写是分毫不差的。用童音下达了互相残杀的指令,就静静站在舞台上观摩。渐渐我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可别连这种时候都要担心自己落单。
推来搡去间,礼堂变成一个汩汩冒血的容器,内部时空紧张、混乱、充满暴力,以我绊倒在沙砾里的动作为折返镜头的前一帧,尽数涂上甜甜圈光斑,作为背景垫在精心装饰的荣誉墙周围,配合失速的运镜,制造出锐利度和滑稽的抽搐感。
墙上彩色装饰的拖影荡漾着,直到双眼重新聚焦。
“不就是被老师夸了一句吗,一张破纸片,你到底还要看几遍?”
我不想搭理这个声音,专注握着从荣誉墙上摘下来的手作卡片,连带着手指一起浸入阳光里。
“别闹她,好不容易摆脱做游戏时的阴影,心气正旺呢。”
“让我看看,真棒呀!可不可以把你的战利品送给‘爸爸’?”场景中第一次出现确切的称呼,我回过头看见他向我敞开双臂,当即采取行动向母亲撒娇。那个为我反驳的声音来自于她,很小时,父母间更爱谁的答案就已经在我心中成形了。
“我真受不了,大哥。每周只能回来一次,每次都要让我看这种恶心场面。”
“你是叔叔,对小孩子好歹要有点风度。”父亲说。
“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我早就能识文断字了,而不是让人哄着玩游戏做手工。”
“好了,未来若你有所建树,还要照顾着她点。”父亲轻飘飘放下一句托付。同样被轻拿轻放的,还有我从这位叔叔那里继承的厌恶。我在院子里荡秋千,清楚地听着从二楼传下来的哽咽:“当时你说,不这么做就没法长久陪伴我们的孩子。那现在呢?我该怎么办……”这位西装革履事业有成的成年人特别向我翻译道:“你妈妈会被赶出去。”
“叔叔逗你呢。妈妈身体不好,去住院了。”忍耐着父亲摸头的动作,我得到了这样的解释。
后来我专门去确认过。大概是受不了每家医院如出一辙的输液速度和酒精味道,妈妈出来放风了。
彼时我并没有找到她的能力,反而被一个骤然扑上来的阿姨吓得一动不动。生病的是她,认不出她的却是我。
为了不再犯错,我认真熟悉她的变化,蓬乱的头发,膨胀的眼白,难以收回的尖牙和指甲。
母亲说她想喝血。从松鼠、野兔到喜鹊、野猫,没有我抓不到的动物。我把战利品献给她,不需要任何请求。
在完成这一切后,就能依偎在重获平静的母亲怀里,共同度过每日剩下的时光。
那一天,我决心为母亲带回去一个人,却在游移不定的选择过程中,嗅到了近似的气息。我连续几天跟着他,看到被他花言巧语蒙骗而来的人们在各种惨叫中丧命。
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没想过提醒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因我想用这种几近虔诚的注目换来一位新老师。饱食终日,他真的将窍门传授给我:“用你小孩的身份把人带回去,你妈妈会知道怎么做的。”
后来……长相记不清了,大概是几天内环顾的人群中,唯一一个受同理心驱使而向我搭话的人。我握着那个人的手,拼命示弱哀求带我回家。
可是母亲仅存的形象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并没有目睹那个过程。是埋伏在一边的“老师”告诉我的,来追捕他的猎人率先发现了母亲,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得意到颤抖。也有可能是因为,作为学生,我也真的把酬师宴摆好了。于是他教了我最后一课,借卷土重来的猎人之手,完整呈现level E消散的状态。
我想害人,猎人要杀我,人为我求情。
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一心想重新辨认我的母亲。我用沙砾将自己埋起来,却在其中呛咳不止。为什么呢?连在她的羊水中都没有感到窒息。
那是我第一次,有了强烈的被抛在世的感觉,等了几天才明白什么叫覆水难收。
不知道凭借什么意志站起来,还真让我碰到了几位猎人。我口齿清晰地表达愿意死在枪下,他们觉得我疯了,哪怕我顺着他们的话承认,也还是没人愿意正经搭理我。
我想到扑上去咬他们,因为没有真的找到他们的血管,他们也就没有下死手。但我终于奄奄一息了。
我被一个比我大几岁的男孩发现,听我讲到母亲的遭遇,他说他的血能够帮我,他也愿意提供。那一刻大脑好像才反应到,泪意竟然如此难忍。
后来,在他怜悯的眼神里,我的泪水连同记忆一起尘封了。那是我接受的第一道暗示——
“既然你执意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就只好让未来的选择为你证明。一端是利人,
青霞阅读阅读网址:https://m.qingxiaread.com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