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或是贼人纵火，你二人担待得起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让那两人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来人！”逯染厉声喝道，“将此二人拿下！按军法，当值睡岗，杖责八十！通报其所属西营指挥使周放，责令其严加管教！若再有此类事件发生，本官定当严惩不贷！”

    “是！”苍狼等人立刻将两人捆绑起来。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巡逻队的脚步声和口令声。一队由十余人组成的巡逻队正朝着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一名队正。

    那队正显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连忙加快脚步赶了过来，见到被捆绑的两名哨兵和一身肃杀之气的张濡晟，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单膝跪地：“末将西营巡逻队队正孙勇，参见副都指挥大人！不知此处……”

    “孙队正来得正好。”逯染的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他和他身后的队员，“你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当值睡岗，你这巡逻队是如何巡查的？还是说，你们早已习以为常，沆瀣一气了？”

    那队正孙勇顿时冷汗涔涔，连忙辩解道：“大人明鉴！末将绝无此意！定是……定是这两个刁卒懒惰成性！末将巡查确有疏漏，请大人责罚！”

    逯染冷冷地看着他，并未立刻说话。她在名册上看过这个孙勇的资料，此人能力平平，但似乎与周放有些远亲关系，平日里颇受照顾。今夜之事，未必没有周放失于管束的原因。

    “责罚之事，稍后再议。”逯染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现在，立刻清点承明库内外守卫情况，检查是否有其他异常！本官要亲自查看！”

    “是！是！”孙勇如蒙大赦，连忙起身，亲自带着逯染和她的亲兵，开始对承明库进行仔细的检查。

    仓库大门紧锁，封条完好。外墙没有攀爬痕迹。内部值守的几名士兵倒是精神抖擞，见到副都指挥使深夜突击检查，都吓了一跳，但回答口令、汇报情况都还算清晰。

    逯染并未就此放心，她绕着高大的库房外墙仔细巡视了一圈，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秋夜的风吹过，带来远处更鼓的梆子声，也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气息？

    那是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于某种特殊香料混合着泥土的味道，似乎是从库房后方靠近宫墙的一处偏僻角落传来。那个角落光线昏暗，杂草丛生，平日里很少有人会去注意。

    “那边是什么地方？”逯染指着那个角落，沉声问道。

    孙勇愣了一下，连忙回答：“回大人，那边……那边就是库房的后墙，再过去就是宫墙了，平日里没什么人去……”

    “带本官过去看看。”逯染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孙勇不敢怠慢，连忙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一行人拨开半人高的杂草，来到了库房后墙与宫墙之间的那条狭窄通道。这里果然十分僻静，地面上积着厚厚的落叶，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异香似乎更明显了一些。

    逯染蹲下身，借着灯笼的光芒仔细查看地面。忽然，她的目光一凝！在厚厚的落叶之下，靠近宫墙根部的地方，似乎有几处不太明显的……脚印？那脚印很浅，而且似乎被人刻意掩盖过，但逃不过她经过特殊训练的眼睛。更重要的是，那脚印的形状和大小，似乎……不像是寻常宫内侍卫或太监宫女留下的。

    而且，在附近的墙根处，她还发现了几点暗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她的心猛地一沉！难道……真的有宵小潜入？

    “仔细搜查这附近！”逯染立刻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凝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痕迹！”

    她自己则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面前高耸的宫墙。这段宫墙相对偏僻，墙体上爬满了藤蔓，若是身手高明之人，借助工具，未必没有翻越的可能。

    就在这时，亲兵队长苍狼低声禀报：“大人，这边……发现了一块碎布。”

    逯染快步走过去，只见苍狼手中捏着一小块黑色的布料，边缘有撕裂的痕迹，似乎是从什么衣服上挂下来的。布料的质地很特殊，并非宫中常见的丝绸或棉麻，倒像是……某种适合夜行的劲装材质？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这绝非普通的玩忽职守事件！很可能，真的有身份不明之人，在近期潜入过皇宫，而且还受了伤，留下了血迹和衣物碎片！

    “封锁消息！”逯染当机立断，“今夜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将那两名睡岗的哨兵，以及这名队正孙勇，暂时收押看管，不准与任何人接触！”

    “是！”苍狼等人立刻领命。

    孙勇听到自己也要被收押，顿时脸色煞白，想要辩解，却在逯染冰冷的目光下噤若寒蝉。

    “苍狼，”逯染将那块碎布小心收好，“你立刻带一队人，以承明库为中心，秘密扩大搜索范围，尤其注意宫墙内外所有可能的攀爬点和隐蔽角落，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线索。记住，动静要小，绝不能惊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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