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补更）
是我。”

    换了个能说话的主事人，波德莱尔也松了口气，而且都是自己人，他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问：“多久回来一次？”

    我手上捻起一律兰波的头发慢慢卷在食指上，嘴上回着：“大概三五个月就回来休息一下，有意外会额外跟你说的，之后我让莉诺女士送个小东西过去，我喜欢去些信号极差的地方磨练，普通手机大概联系不上。”

    波德莱尔满意了，“可以，只要能联系上就行，之后我给你们批假条。”

    经历过自己学生那个拟人一样的精神状态，波德莱尔现在要求已经很低了，挂了电话后回想起当年，心生暗恨。

    也没人告诉他收了学生还要管自己的学生恋爱如何啊！可恶！再也不收学生了！

    将手机随手放到一边，而后我大笑道：“波德莱尔都要被你气疯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哥哥？”

    兰波面上染了一层轻薄红霞，语气却很是坚定：“什么故意的？我不知道。”

    “哦~”我揶揄地看着他，“不知道呀？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这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答案显然并不必说便足以表明一切。

    “在离开之前，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捧起兰波的脸，轻声询问：“我其实是因为血脉觉醒，才成为了鲛人，而鲛人的寿命大概便如同人与蜉蝣一般，你愿意与我签订伴侣契约，与我共享寿命吗？”

    “在回答我之前，兰波，亲爱的。”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脖颈，虚无的注视着空中某一处，“长生带来的不是愉悦，而是痛苦，你会看着自己的师长、友人、亲人，一切熟悉的人、事、物都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逝，你会看着他们离开，能够彼此陪伴的只剩下你与我……”

    我话未说完，便瞧见兰波的眼睛亮的宛若夜幕之中的星辰一般，张嘴便是：“那不更好了吗？”

    “能彼此依靠的只有你我，能爱恋彼此的也只剩你我，我可以永远永远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的所有感情无论好坏都只会发泄在我的身上，而我会成为未来千百年你都不会舍得割舍的存在，亲爱的妹妹，这对我而言可不是惩罚，我也不会因为漫长的时间而落泪。”

    兰波好似是狗见了肉骨头似的，“这哪里是会让我落泪的悲伤未来？分明是再好不过的奖励了！”

    【我就说他是男鬼，这下好了，彻底不能摆脱了。】系统眼看着自家小白菜被拐带走，磨着牙暗骂。

    偏偏这两个一个比一个乐意，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什么锅配什么盖。

    “等等等等！”我连忙制止了他继续追问的话，担忧道：“你真的可以接受这样的未来吗？”

    兰波轻笑着说出足以让我不再阻止的话：“亲爱的，对于我而言，唯一不能让我接受的是未来无你陪伴，寂寞是一个人才会生出的情感，可你与我，我们在一起，不会拥有这样的情感，除非某一日你厌倦了我，到那时请你不要告诉我，请你终止这份契约让我怀抱着过往静静老去。”

    “当然，如果能与你同生共死，这对我而言则是更好的结局。”兰波如是道。

    你可以抛弃我，也可以远离我，但请不要告知我。

    他柔软的眉眼如此告诉我，就好像即便还未走到那最惨烈的结局，他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无论是否能被自己接受，无论自己即将迎来什么。

    “我承诺。”我同样无法肯定未来如何，但起码现在，起码此刻，我如此真诚、恳切的希望能与他一同迎来终局。

    契约是平等的，我与兰波共享寿命，同生共死，我与兰波共享鲛人长生不老的能力，此后我生他生，他死我死，除非契约终止，否则同生共死便是我与他走向的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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