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将心向沟渠_雪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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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
    秦婳站在暖阁前,时不时抬头,奈何被门阻挡着,什么都看不到。

    上次的场景历历在目。妻子亲身前往烟花柳巷,不吵不闹,只为寻欢的丈夫送衣裳;丈夫也没有逛花楼被妻子抓包的心虚,反倒独自抛下妻子离开。

    今天……是反过来了吗?

    这对夫妻……实在奇怪。

    门从里面打开,她慌忙退后半步。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

    顾濯面无表情地径直往外走,没分给她半点目光。

    祁悠然冲秦婳颔首:“抱歉,不自觉睡着了,倒是亏着姑娘的好琴艺了。”

    秦婳看她眼底掩不住的倦意:“无妨。郡主珍重身体要紧。”

    .

    原本她以为这位郡主只是同张妈妈说笑,没想到真的又来了红绡楼。

    向来强势的张妈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得她忍不住幸灾乐祸笑出声。指名道姓要她时,她才想起那天说起的包身的事。借着这位郡主的庇护,她近来日子好过不少。可也没想到竟真要再次去侍候。

    待会过神来,秦婳已经不知所措地坐在暖阁。

    祁悠然今日衣着同上次没有太多差别,发间仍是一只简单白玉簪,铅华敷得薄,却比满楼莺燕都清艳三份。

    她不自觉攥着身上的衣裙,忽觉袖间芍药俗气得扎眼。

    “你可认识一个鬓边带着绢花,怀抱琵琶的姑娘?”祁悠然将手中漆盒放下。

    秦婳怔愣抬眼。

    “上回鲁莽,不小心弄脏了那姑娘的鞋,特意买了新的赔不是。”祁悠然解释。

    秦婳眸光微动,看她的目光带了几分真诚:“是芸娘。妾身的琵琶曾受过她指点。”

    祁悠然笑笑:“那芸娘的琵琶可否让我领教一二?”

    秦婳咬唇:“她……前两年伤了手,现在也只能奏些乡野俚曲……”

    祁悠然一顿:“是我唐突了。”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半晌,祁悠然拿过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秦婳姑娘继续上次那首曲子可好?”

    秦婳点点头,转轴拨弦。

    金戈铁马,剑戟相斫。弦音如刀,将一曲《十面埋伏》弹得精妙绝伦。

    “你去过边关?”祁悠然轻抚掌心称赞。

    秦婳:“郡主说笑,芸娘和乐坊师傅教得好罢了,奴家平日里也偏爱看些话本子,讲那边塞将军的故事可不少,看得多了,也勉勉强强能琢磨出些意境。”

    她垂眼抚摸着琴弦:“绣鞋小巧,连这乐坊后院的青石板路都走不利索,怎么承受得住边塞的沙子?”

    祁悠然注视了她片刻:“可会《春江花月夜》?”

    弦声渐如清泉出涧。

    一曲奏毕,秦婳不自觉露出笑意。她自从到了红绡楼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用忍受凝视的目光,只专注于琵琶。当年初学琵琶时不识愁滋味的场面仿佛犹在眼前。

    她抬眼,发觉祁悠然不知何时睡着了。她阖眼斜靠在榻上,一只手撑着腮侧,另一只手自然垂下,指尖松松勾着半块酥皮山楂饼。

    此时楼内人不算多,暖阁尚且静谧。铜制香炉吐着甜丝丝的沉水香,暖意温情地铺展至四面八方,空气中泛动慵懒的涟漪,偶有窗外冷风扑在窗纸上的模糊声响传来。

    她也久违地放松下来,甚至有余裕注意到祁悠然腕侧的疤痕。

    未来得及细看,门突然被推开,她侧头看向来人。

    顾濯玄狐大氅上寒意未散,目光触及祁悠然恬淡的睡颜,微微一愣,脚步不自觉放轻。

    随后似是反应过来,他冷淡地看向秦婳,压低声音:“出去。”

    此时天色未完全暗下,暖阁虽掌了灯,仍贮着迟暮的天光。祁悠然的面孔恰搁在这明暗交割处,一半溺入窗柩漏进的余晖,另一半浸在烛火琥珀色的柔光里。

    她睡得有些沉,呼吸绵长,垂下的睫毛长而浓密,不时轻颤,颊边浮着薄绯,像流霞偷饮了佳酿,在暮色里懒洋洋跌了个滚,从天边扑到她脸上,醉醺醺栖在腮畔不肯醒。

    顾濯错神须臾,眉眼堆积的寒意似乎淡了一点。

    秦婳抱琴退至屋外,雕花门扉将合未合之际,她窥见顾濯抬手,轻轻拿走了祁悠然手里的半块糕点。

    动作间他似是轻笑了一声,但又很快将嘴角的弧度压下。

    不经意漏出的温柔稍纵即逝,仿佛是灯影作祟的错觉。

    .

    裴朔醉醺醺朝楼上走,边走边搂着一个娇客往朱漆栏杆上压,猝不及防和顾濯打了个照面。

    他挑眉,露出狎昵的笑:“晏川怎么想到来红绡楼了?”

    也不待顾濯开口,他便言语轻佻地揣测:“莫不是要学那韩寿偷香?依我看,秦婳姑娘那一双玉手确实妙,只用来弹琵琶倒是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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