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脚尖,依然能触碰光_走廊上的独舞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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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独舞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林小诺的神经。她盯着病床上陈默苍白的脸,那些曾经在训练室里神采飞扬的线条,此刻全都陷在惨白的被单里。

    "神经痛引发的休克。"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将CT片插在灯箱上,"他左腿残肢的神经瘤已经压迫到坐骨神经,必须立即手术。"

    片子上那些扭曲的白色阴影像毒蛇般缠绕在骨骼上。林小诺攥紧轮椅扶手,金属的寒意渗入掌心:"手术...之后还能跳舞吗?"

    医生沉默了片刻:"首要目标是保住他的命。如果继续拖延,可能会引发多器官衰竭。"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敲打在玻璃上如同密集的鼓点。林小诺想起陈默在训练室里偷偷吞下的药片,想起他义肢连接处那些溃烂的伤口,想起他总说"再练最后一遍"时固执的嘴角。

    "他醒来后...请别马上告诉他。"医生临走前低声说,"病人的心理状态很重要。"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林小诺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抓住陈默的手——那只曾经有力托举她的手,现在冰冷得像大理石,静脉留置针周围泛着可怕的青紫。

    "骗子..."她把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说什么''''疼痛是舞者的勋章''''..."

    监护仪的节奏突然加快。陈默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小...诺?"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林小诺慌忙擦干眼泪:"我在!你觉得怎么样?"

    陈默的目光涣散了片刻,突然聚焦:"彩排...艾琳娜说了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他第一个关心的还是舞蹈。林小诺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说我们跳得''''像两片在暴风雨中纠缠的树叶'''',很动人。"

    陈默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即被一阵剧痛扭曲。他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单,指节泛白:"多久...能出院?"

    林小诺张了张嘴,谎言卡在喉咙里。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至少三个月。"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老周提着那个熟悉的旧皮箱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林小诺的母亲。林母手里捧着一个青瓷药罐,目光复杂地看着病床上的陈默。

    "师...父?"陈默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着!"老周厉声喝道,随即转向林小诺,"丫头,去给你妈搬把椅子。"

    林小诺愣在原地。母亲和老周认识?而且母亲居然会主动来看陈默?

    林母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轻声道:"周医生当年...给我治过腰伤。"

    老周哼了一声,已经打开皮箱取出银针:"三十年前的事还提它干什么?现在躺着的这个傻子更麻烦——神经瘤都快吃空半条腿了,还天天跳舞!"

    他的针尖精准地刺入陈默腿部的穴位,动作却比平时轻柔许多。陈默咬着牙没出声,但冷汗已经浸透了鬓角。

    "这个外敷。"林母突然放下药罐,"家传的方子,对神经痛有奇效。"

    林小诺震惊地看着母亲。那个曾经对现代舞嗤之以鼻的母亲,此刻正亲手将一罐药膏递给陈默的师父?

    "妈...你们..."

    "比赛还有两周对吧?"林母打断她,声音出奇地平静,"如果...如果陈教练暂时不能动,我可以帮忙调整一些轮椅动作。"

    阳光突然穿透雨云,病房里霎时明亮起来。林小诺看着母亲挺直的背脊和微微发抖的手指,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妥协,而是一种传承。

    "谢谢。"她轻声说,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陈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老周迅速扶起他。一口暗红的血溅在雪白的被单上,像朵触目惊心的花。

    "立即手术!"老周脸色铁青,"再拖下去会出人命!"

    医护人员冲进来推走病床时,陈默用尽全力抓住林小诺的手腕:"比赛...你要..."

    "我会跳。"林小诺俯身在他耳边说,"但不是为了奖杯,是为了让你活着看到——轮椅上的舞姿有多美。"

    深夜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林小诺推着轮椅来到窗前,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地板上,形成天然的舞台光区。

    她打开手机播放那段和陈默一起编舞的音乐,音量调到最小。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她推动轮椅滑入月光中。

    没有陈默的托举,她尝试用墙壁作为支撑点完成旋转;没有他的引领,她靠记忆复刻每一个动作。轮椅的金属轮圈与地面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某种倔强的低语。

    "这里手臂应该再高一点。"

    林小诺猛地回头。母亲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那个红木匣子。

    "妈...你怎么..."

    "来给你送这个。"林母打开匣子,取出一本发黄的笔记本,"我二十二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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