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滚，滚开，哪来的要饭的。”婆子变了脸色，这大清早的撞到一群装神弄鬼的叫花子，真是有够晦气的。

    柳维并不慌忙，见那婆子看见他们就像见了肮脏玩意儿一般躲着，便又上前一步，镇定自若地笑道：“肉眼凡胎，不识泰山。我等是来给你主子递喜报，你把我们赶了，好事也不来了。”

    没见过胆子这么肥的神棍。那婆子脸色越发硬了，张嘴想骂，可周围围了这么多人，她要把人骂跑了，怕别有用心的向乡绅老爷告状去，说自己赶走了他的福祉，转头有什么不顺，又撒在自己头上。

    “徐妈，云游仙人到此，来给你家老爷拜官！”佃户人群中有多事的，喊了起来，瞬间惹起一阵哄闹，“快把门开了招待，别冷落了仙人！”

    那婆子不说话，撂下了水桶进院子里去找管事了。

    柳维向秦彦和小苏使了个眼色，愣着干嘛，本来就是来抢劫的，还和他们客气呢！带头就跟进了院子。

    佃户知道这道姑是给他们讨公道去了，密密匝匝地在乡绅屋门前围了一圈，看院子里的动静。

    那管事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人像门板一般高。秦彦有些担心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柳维太过莽撞，走上前去悄悄附在她耳边道：“咱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和这些人较劲。”

    “你还信不过我？”柳维瞪了他一眼，“本姑娘最讲道理了。”

    管事一出院门就看见了这般阵仗，那三个看着弱不经风的道士还蹬鼻子上脸地走到了自己面前。联想起近几日老有佃户上门借粮，想是他们又饿了肚子，干脆请了几个装神弄鬼的把戏来骗自己。本想打一顿给个教训，见那神棍当中竟然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动武反而还丢了脸面。

    “滚出去！”没等那婆子说话，管事的就朝三个人吼起来，顺手抄起一把铁锹，瞪圆了双眼，气势十分吓人。

    “你就是管事？”对面态度不好，柳维第一个不乐意起来，双眉一挑，上前一步，系在腰间的铃铛就叮铃一下，一瞬间剑拔弩张地众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不滚，当场打死。”管事不多跟他废话，举起铁锹吓唬。

    柳维冷笑，毫无惧色：“我观你印堂发黑，胆大包天，胡言乱语，只怕不日就有牢狱之灾。”

    管事一听这道士诅咒他，立刻怒从心起，抡起铁锹，但想了想还是照着秦彦重重打下去。秦彦反应够快的，往后一跃，铁锹砸在地上，石板地裂开一个口子。

    既然他先动了手，秦彦揣摩着论斗殴，自己也是防卫方，刚想动手，只听一声闷响，那管事重心不稳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众人都没见柳维怎么出的手，一脚就踹在了那管事肚子上，收势时腰间的铃铛又是叮铃一晃，面不改色。

    其实柳维已经在心里龇牙咧嘴开了，这是什么人，肚子硬得跟铁板似的，踹得她脚腕隐隐作痛。好在那一铁锹没打到秦彦身上，这白面书生一定是没见过这阵仗的。

    这一脚也是下了死力气，那管事疼得坐在地上哎哟叫着。还没回过神，身边落地的铁锹就被那道姑捡了起来，一下就怼上了他的鼻子。管事斗鸡着眼看到那铁锹，出了一身冷汗。

    周围干活的佣人都惊掉了下巴，这管事平日可从不受这种气，想打谁就打谁，今日却被一个小姑娘家治得服帖。对方一开始便言语不善，以为他们又要挨打来的，本来准备默不作声地看热闹，这下被反将一军，突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

    “愣着干嘛？还不去找你们的唐大人报官？”道姑冷着眼色瞪了周围一圈，有胆子小的，扔了东西就跑，又去内院报告老爷夫人的，也有真去托人报官的。

    “把你们老爷叫出来，我只等半柱香。”柳维本在气头上，，一手稳稳提着铁锹，往管事的脖子上敲了敲，给他吓得一个激灵，抬头就撞上了柳维凌厉的目光，“道爷们饿了，米要生的，饭要熟的，端不上来，要他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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