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_入国子监针锋相对(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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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国子监针锋相对(二)
都野狗都会亲手埋葬。但自从温氏离开他以后,跪在祠堂整整三日的景凝知眼底逐渐麻木,因为他知道,往后自己再也没有依靠。

    他可以体谅久不归家的父亲,也理解对方没有参加母亲的葬礼的身不由己。可久而久之,哪怕他衣食无忧,也难免遭受非议和同龄人的排挤。年少已知世事艰,腐朽的人性让这个富家少爷再也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所以他对抗人世薄情的办法就是纵容藏在心底的劣根滋长,亲自把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毁得面目全非。

    最后的叩拜景凝知不急着回身,他不紧不慢地启唇,似是耳语,“母亲,孩儿明日再来看望您,愿您安宁无虞。”

    景凝知离开祠堂时,苍穹之上灰蒙蒙的,几只低飞的麻雀停在檐顶,发出几声悲哀的嘶鸣声,似乎再过不久天就会下雨。

    彼时立侍在祠堂外的婢女已经早早准备好他要穿的外袍,她轻唤一声,“少爷。”

    景凝知从容地摊开双手,任对方为自己穿整衣裳。随即他便抬脚往秋花水亭独步而去,亭内隐约有两个身影晃动,其中一人是柏溪,另一人便是前几日来此,共谋戏弄祁荀的紫衣少年,檀闻深。

    檀闻深放下手中的鱼饲碗,转头笑看向景凝知,“怎么样?那祁什么的,上当没?”

    景凝知笑着摆摆手,迅速坐在躺椅上,手中的黑折扇摇晃几下,他才开口回应:“如你所言,那蠢货还真拿钱办事,被我困在了国子监,他今夜怕是回不来。”

    “要我说,直接把他敲晕绑起来,照样成事,你还倒给他一袋子钱,不值当。”依靠在红木柱边的柏溪双手抱臂,眼中隐有不快。

    景凝知散漫地摇晃躺椅,声音淡如丝,“他这类人,唯有一点点辱没自尊,才叫痛快,我期待看着他在自我和现实的压迫中摇摆不定,最后消磨秉性,慢慢妥协于我。”

    “听你这般说,我已经有点期待那个人低如贱奴的模样了。”柏溪脸上的笑意更甚。

    夜幕降临之际,倾盆大雨亦随风飘零降世,冷清死寂的国子监内,一盏微弱烛光映照出祁荀略显疲惫的脸庞,他落下最后一笔,然后搁置笔墨,抬手揉捏眉心缓解酸胀的双眼。

    他不紧不慢地抬眸看向霓裳剪窗之外的雨幕,平静的心绪终在此刻得到波澜,他忙不迭收拾规叠好抄写完的宣纸,小心翼翼地把东西用布包住放进书箱的最内层,避免待会出去时宣纸被雨水浸湿。

    等祁荀吹熄烛台后,匆匆穿过滂沱阵雨,往国子监的大门奔去。可他用手推门时,竟发现大门紧锁,四下无人,他索性迅速转身朝侧门走去,但结果依旧如此,他无论如何都出不去。

    祁荀还在心中抱怨,书童竟如此粗心大意,忘记了国子监关门的时辰。

    他本想待在国子监内,或许到明日清晨就会有人来开门,但他忽然想起景凝知说过,今日之内要把誊抄的东西交付出去。

    再三踌躇之下,祁荀的目光落定在墙垣上,他果断拿出包着宣纸的布,藏进衣襟里,旋即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墙垣,雨天的墙壁有些滑,他连续几次都差点摔下去,好在他最后还是翻出去安稳落地。

    昏暗的街道边,祁荀没有看见来接他的马车,但他没有过多思量,继续踩着泥水坑,顶着大雨往国公府的方向跑去。

    祁荀回到国公府后,只有一名婢女开门相迎,对方看见他时,眼里的错愕完全掩藏不住,“您不是……”

    “抱歉。”他现在没有时间跟婢女解释,侧身往景凝知的住处走,遗留一地的水渍。

    祁荀边走边把衣襟里的包布拿出来,所幸只有包布的边角被沾湿,里面的宣纸依旧干燥,完好无损。

    等他叩响门扉后,屋内晃动的人影越来越近。在景凝知推开门的刹那,对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眸光渐渐黯淡下来,“怎么会是你?”

    此时的祁荀还没有察觉出任何的不对劲,他忙不迭把手中誊抄完毕的宣纸递给景凝知,“给你,我抄完了。”

    只听景凝知冷笑一声,“正好。”

    对方夺过他手中的宣纸,转身将其扔进尚在焚烧的火盆里,“我还愁雨天没有碳火,先拿这个垫垫,待会再让眷春去内务间取。”

    祁荀呆愣在门口,寒风吹拂过他湿润的发髻,他不禁拧眉问:“你这是何意?”

    “什么?”景凝知故作无辜道。

    一时之间,雨水顺着祁荀的指尖坠落在地,他顿时明悟所有的一切,原来国子监突然闭门,不是书童忘时辰,而是景凝知最开始就在诓骗他、戏弄他。

    “景凝知——”祁荀攥紧拳头,他红着眼看向置身事外的人,那双干净的狐狸眼中被蒙上几层初晨林间的薄雾,一时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他毫不犹豫拿出景凝知白日给的钱袋,“你的钱还给你,你的恩,我受不起。”

    “别开无用的玩笑。”景凝知瞥过他一眼,“你抄的东西我收下,所以这袋子里的钱……权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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