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最后还是只在外婆家住了两天就搬出去了,苏黎耶找了有名的设计师帮她选一些家具然后请了专业的团队检查房子各种隐患还有处理后续新家具带来的甲醛之类的。
她则在附近订了一个月的套房住下了。
反正也没事做,她便打算每天都去房子监工,第一天主要是将房子里的东西进行分类打包,不用的就扔掉,这天她的作用最大。
“这个柜里有一个抽屉被锁住了,您还有钥匙吗?这柜子您说不要了,但万一里面有重要的物品就找不到啦。”工作人员敲了敲苏黎耶这屋床边的一个抽屉柜,最上层有两个抽屉是带锁的。
她已经不记得这个抽屉里面都装着什么东西了,更不记得钥匙在哪儿,便问道:“你们有什么方法能帮忙打开吗?最好不破坏里面那东西的那种。”
这时一个男师傅走过来,轻轻拽了拽这个抽屉说道:“这种小锁其实使劲一拽就能开,您要是同意我就试试。”
苏黎耶同意了,师傅确实拽了几下就把两个抽屉都拽开了。
她走上前去,抽屉里没有她想象的什么特别的东西,有一个记事本,一把尺子,一摞有一摞灰色纸张的试卷,稍微比较起眼的就是一小沓泡泡糖的糖纸盒里面赠送的贴纸,另一个抽屉更普通,只有两套校服,一件校服上衣上有基础用五颜六色的笔写的祝福话语。
她将这些东西一一拿了出来,除了校服以外,其他东西她都已经没有印象,而这说明,这些她记忆里无法寻找到痕迹的东西,可能更存在一些她不记得的意义。
或许和姚昶有关,但一定和她自己有关。
其实这种感觉是一定带有恐惧的,在她习以为常的生活中,突然开始出现几个不认识或者不熟的人,他们带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但是自己参与其中的事情。就像是梦游者醒来发现自己在梦游的时候结识了一堆朋友。
这很恐怖,因为无法判断真伪。虽然她大概能猜想到,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导致她失去这些记忆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件事。
如果有一天记忆重新出现在她脑海中又该怎么办,那些记忆消失的八年,如果那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她能再一次承受那种失落吗?
她一下子变成了有两条不同人生的人,一个是没有某段回忆又怎样,不是还是活了八年吗?一个是拥有美好的回忆,但是对别人来说已经过去八年了,但对她来说还在昨天。
昨天还期待这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此时此刻突然又变得悲观,希望这段回忆普通一些,甚至可以撕心裂肺一些,这样在别人看来她不是忘了,她是释怀了。而且经过那次她已经学会从痛苦中快速脱离的方法,但从没学习过防止沉溺幸福的方法。
“我有点事先走,找出来的东西先都不要丢,明天我来再决定。辛苦师傅们了,一会儿我会给大家订下午饭。”苏黎耶将这些东西装到一个手提袋里,然后拎着走了。
但回到酒店胆战心惊地打开记事本,里面的内容却让她有些失望。
这是她专门记录班长会议的记事本,大概是周几学校来领导需要大扫除,几月几号期中期末考试,或者春游前需要向班级同学转达的注意事项等。
看完她突然想起之前姚昶在车里还说是她们班班长告诉他的,那岂不就是她自己,她竟然忘了她就是班长的这件事。想着苏黎耶拍了拍脑袋,看来这脑袋当时确实伤得不轻啊。
后来又看了尺子还有泡泡糖糖纸什么的,以现在的她都无法判断这几样东西在把这些东西锁进抽屉的那个她心中的分量,也没办法判断要把这些东西锁进柜子里的原因。
最后竟然是在她最初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两个东西上找到了线索——试卷和校服。
灰色的试卷上其实已经看不清打印上的文字了,大多数用中性笔写的解题过程也有些模糊,只有几张试卷上的字还保留得比较清晰,应该是答题的人当时用的碳素中性笔。
试卷侧面“姚昶”两个大字由于已经没了下划线的痕迹,显得有些孤零零。
他应该练过书法,这时苏黎耶看到这几个字的第一印象,笔画苍劲有力,但是又不会因为有笔锋而显得有些过于凌乱,很符合老师常说的卷面工整。
她为什么会留着姚昶的卷子?为了解开疑问她又往下翻了几张,像确定这几摞卷子都是他一个人的,翻到中间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一种气味,不是香水或者其他香氛的那种很香的味道,但也不是汗水的臭气。
这个味道让她熟悉,而且感到舒心。仅凭这个气味,她竟然能想象到姚昶高中时的做卷子的模样,应该会坐得笔直,中性笔跟随他宽大的手掌流畅地游走,左手则压在左半面试卷上,偶尔停下来翻翻卷子。
她觉得她快要猜到原因了,但是这个原因对她来说有些荒诞,在现在的她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天她又在房子里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能扔的一定是无用的才同意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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