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发疯
地点点头:“生老病死皆是人之常情,王妃如此通透,倒强过某些人。”
说着,他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不起的周砚,然后“哼”了一声别开了头。
林书瑶笑着回礼后径自离开了别院。
“四嫂!”周砚悲怆的喊声在身后响起。
林书瑶脚步一顿,却未转身,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人一生中会遇到无数次别离,别人无法用言语开解他,唯有自己慢慢成长适应。
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眼前,甚至毫不犹豫,好似这世间已无她留恋的人和事。
周砚双眼胀痛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模糊,许久过后,才颓然地垂下头。
安清其实很喜欢周砚磊落光明又待人坦诚的一面。
此刻见周砚似被抽走了魂魄一般,他轻叹出声:“某答应你的事已完成,就此别过,望你余生珍重。”
话音刚落,周砚却似受了莫大刺激,迅速起身,伸手拦住了安清。
他咬牙切齿地回:“四嫂这等心怀高义之人你不救,你如何受得起百姓的夸赞?”
“老朽本来就不稀罕那些!”安清愤愤然回。
方才他竟然同情起了周砚,如今看,同情他还不如同情一条狗。
周砚满眼不削地回:“你自然不稀罕,因为你只是个遇事逃跑的缩头乌龟!”
“你,你骂谁是乌龟?”安清气得满脸通红,颤抖着手指着周砚。
“我说你是乌龟,那也算瞧得起你,乌龟至少可以入药为四嫂滋补。”周砚冷冷地回。
“你,你,”安清这下已经气得回不了话。
庄玄和高诚知道少主的脾性,知他气急了就会口无遮拦,且骂人不带脏字却能把人气死。
为免气伤神医,二人忙一左一右扶着安清走回里屋。
安清用力挣扎:“放开老朽,老朽要离开此处,你们如此待我,会遭报应的!”
周砚闻言,却是怒极反笑:“怎样的报应我都不怕!若你不为四嫂医治,我便一直这样与你耗下去!”
想不到堂堂晋王竟然突然像个疯狗似的,刹那间变得如此蛮横不讲理。
安清边骂咧咧地被扶进屋内,边后悔自己太君子,没有把那些毒药都带在身上。
房门被合上后,周砚干脆走过去,直挺挺地似一根木桩一样守在门口。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但他知道:命运对四嫂何其不公,她不该在如花的年龄以这样的方式黯然离去。
林书瑶逃也似的坐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行至洛河畔,窗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知周砚是因雁门百姓下跪,可她受不起他那一跪。
堂堂晋王,本该只需跪当今皇上,可他竟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心底的愧疚早已盖过看到他膝盖触地时,感受到的深深震撼。
许久过后,她紧紧捏住手中团扇,坚言语坚定不容置疑:“岁禾,今日之事,你要永远遗忘。”
岁禾自安清诊出结果后,一直未出声,此刻哽咽着回:“奴婢知道。”
主仆二人回到王府时,太阳刚刚西沉,天边的晚霞让汀兰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朦胧。
若忽略掉不知在院中等了多久的周谞,倒也不失为一幅动人的画面。
周谞甫一见林书瑶,负手转身走进了屋内。
毋庸置疑,他打算进屋与她算账。
如今的林书瑶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委曲求全的小官之女。
霎那间,她斗志昂扬。
进屋后,未待周谞开口,她先发制人:“王爷这是来兴师问罪的?让我猜猜看,你为何事气恼?”
“你!”周谞果真被她这样的言语气得更甚。
林书瑶却缓步慢行,摇着手中的团扇,施施然行至窗前后,径自坐于苇席上。
她抬头轻蔑一笑:“是为我捐了嫁妆之事,还是为我独自出府之事?”
言罢,她放下扇子,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看着他。
“那么多银钱,你说捐就捐,为何都不告知我一声?”周谞气急败坏地质问她。
“我为何要告知?我记得王爷说过,你我只是盟友,各自的身家由各自支配。”林书瑶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我说的支配并非如你这般倾囊捐出,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以后的孩子考虑吗?”
孩子?林书瑶觉得今日的周谞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陌生。
她以为他是因自己未提前告知他计划而气恼,又或者是因为那笔钱不是由他捐出去,他没挣到好名声而心生埋怨。
“周谞,你知道自己方才说的是什么吗?”她端着茶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周谞也知方才急切之下说错了话,此刻回过神来,忙解释:“即便这些年不便有孕,将来终归会有孩子,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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