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
2025.6.8 何必念想/著
冬天的太阳总是落地很快。
黎秋枫回到老家时,天快完黑了。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已经晚上8点了。
手上拉着行李箱,黎秋枫身上穿得有些厚,不太方便拿出钥匙,他松开手,将背上单肩背着的包放在行李箱上挂着,从里面拿出钥匙,打开了身前的木门。
尘封了将近一年的院子,终于被再次打开。
黎秋枫去打开了院子的灯,黑暗的小院瞬间亮了,看起来暖和了些。
黎秋枫环视了一圈小院。
院里有许多植物,不过很久没人照料,大部分都枯死了,只有一小部分还活着,活着的要么已经乱长,要么也快枯死了。
院门左边的角落有一颗枫树,不过现在已经冬天,叶子只剩零零散散的几片挂在树上。
枫树下还摆着个小椅子,是黎秋枫的奶奶经常坐的位置,但老人家9个月前就去世了。老人家生前喜爱红枫,几十年前种下了一颗红枫,一直长到现在,大概4、5米高。
一阵寒冷的风吹了过来,枫树上仅剩的枫叶被吹得摇摇晃晃,最后飘下了几片,一片落在树下的小椅子上。
黎秋枫走了过去,将枫叶捡起来,旋着看了看,最后塞进自己的口袋。
将院门锁上,他将行李箱提进屋子。
黎秋枫是突然回来的,现在已经8点了,来不及打扫老房子,只能先打扫一下自己的房间,将就一下。
打扫完房间,黎秋枫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刚刚给手机开机,弹出一堆消息和未接来电。
黎秋枫没看消息,先是给来电最多的联系人回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对方焦躁的声音传来:
“秋枫,你下午怎么都不接我电话?我去你家找你都不见人,我问你部门的同事,你同事说你辞职了,你去哪儿了?”
黎秋枫听着对方的声音,回答:“圆圆,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只是回柳城了。”想了想,又安抚对方:“我最近感觉太累了,就辞职回来休息了。”
被称作圆圆的人在手机的另一头松了口气,“你没事就行,你突然辞职吓到我了。话说你怎么突然辞职啊?”
“……”黎秋枫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说。
见黎秋枫那边一直不说话,“圆圆”又问:“秋枫?你没事吧?怎么不回话啊?”
黎秋枫回过神,最后轻笑:“嗯?哦,我没事,刚刚看到别的东西了。工作几年了,太累,现在生病了,就想回来休息一两年再去工作。”
电话另一头一下疑惑,心里觉着再怎么样也没必要辞职吧,不过嘴上还是关心:“工作太累就好好休息吧,身体重要,你的病不重吧?”
“不重,你别担心,医生说好好休息就行。”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休年假去柳城找你玩!”说着,对方又激动起来。
黎秋枫也没拒绝,只是叫对方来的时候和自己说一声,然后就说自己要睡了,便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黎秋枫随便看了看微信的消息,除了季元的消息最多,其他就是一些群消息,大部分都是之前工作的群消息。
黎秋枫是今天早上辞职的,紧急办完手续就回来了,没记得退群,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回老家了。
他也没管工作群里说了什么,直接退群了。
一退群,微信的消息少多了。
黎秋枫安安静静地刷了一会儿手机,觉得困了,就把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小夜灯,然后关上手机睡了。
睡梦中,黎秋枫变小了很多,脸蛋还很稚嫩,像是十岁左右的样子,但他自己却毫无所觉。
他被一只看起来比较苍老的手握住,面前是一个老人蹲在他面前。是奶奶。奶奶在和他絮絮叨叨着什么。
黎秋枫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奶奶给他拿了一颗糖。
剥开糖纸,糖有些化了,粘在糖纸上。他低头咬下糖,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扩散,被甜得眯了眯眼。
他看见奶奶出了门,也跟着走了出去。
似乎想起自己有什么东西没拿,再回头,黎秋枫就长大了,看起来已经二十几岁了。
身前的木门并没关好,留着条缝儿。他透过那条缝,看见院子里有许多人。
他打开大门,看着院子里的人们,这些人里面有一些他认识的面孔,大部分都是村里的邻居和一些有点血缘关系的远亲。
他看着他们有些悲伤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些慌张,环视了一圈,没发现奶奶。身旁的一位阿姨看见黎秋枫的动作,说:“秋枫啊,你奶奶她去世了。”
黎秋枫听了,有些不信,没回答这个阿姨的话,进房子里去了奶奶的房间。
打开门,只见老人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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