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上线！
    ……三日后·无妄茶馆后院……

    晨雾还未散尽，曲淮听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沙沙”的扫地声。

    推开雕花木窗，看见秦无妄正挽着袖子在扫落叶，青衫下摆沾着晨露。

    他抬头时，眼角还带着昨夜打斗留下的淡淡淤青。

    “秦嘤嘤姑娘醒了？”他故意用新名字唤她，扫帚在青石板上划出浅浅的痕，“灶上煨着百合粥。”

    秦嘤嘤与秦小源，是他们昨天刚刚定下的假名。

    曲淮听披衣来到厨房，发现司源已经坐在小凳上，正捧着一碗粥小口啜饮。

    孩子面前摆着三碟小菜，摆成整齐的三角形。

    “她寅时就醒了。”秦无妄跟进来，从蒸笼里拣出个开花馒头，“说是听见地脉里有歌声。”

    他说话时总带着恰到好处的停顿，既不说破司源的异常，也不刻意回避。

    曲淮听注意到灶台边多出个藤编食盒，里头整齐码着桂花糕。

    与昨日不同的是，每块糕点上都用糖霜画了道符咒般的花纹。

    “镇上的孩子都爱吃这个。”秦无妄顺着她的目光解释，手指在糕点上方虚划两下，“加了点安神的方子。”

    司源突然伸手抓住他的食指。

    孩子细软的手指与青年修长的骨节相触的刹那，秦无妄袖中的青铜钥匙发出"咔"的轻响。

    曲淮听分明看见，那条隐形的锁链微微亮了一瞬。

    “今日西市有布庄来。”秦无妄自然地抽回手，从怀里掏出个绣花钱袋，“劳烦嘤嘤姑娘带小源裁两身衣裳。”

    钱袋里除了碎银，还有张折叠的符纸。

    集市比昨日更热闹。

    曲淮听牵着司源走在人群里，发现不少摊主都在打量她们。

    卖绒花的妇人主动递来两枝山茶：“秦掌柜家的表妹吧？他都帮你们打好招呼喽！”

    布庄老板量尺寸时，司源突然盯着柜台后的暗门不动了。

    曲淮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门缝里渗出几缕黑雾——和魔界魔修身上的如出一辙。

    “秦姑娘好眼力。”老板笑着挡在暗门前，“这是新到的云州细棉……”话音未落，司源已经掀开他的衣摆，露出腰间漆黑的鳞片。

    ……这孩子，还真莽。

    曲淮听立刻抱起孩子退出店门，撞进一个带着茶香的怀抱。

    秦无妄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中茶壶倾斜，滚烫的茶水正淋在老板追来的手上。

    “李老板的龙井。”他笑意不达眼底，“下次记得用八分热的水泡。”

    回程路上，秦无妄的衣袖始终护在她们身侧。

    “布庄是魔界的眼线。”踏进茶馆后院时，秦无妄突然说。

    他解下司源发间沾到的棉絮，“但别担心，他们现在以为你们是我用幻术捏造的傀儡。”

    暮色渐浓时，曲淮听看见秦无妄在院角老槐树下埋了坛新酒。

    他屈指轻叩坛身。

    曲淮听闻着味道，幸福的眯上了眼睛，“这是……”

    “梅子酿。”他拍实泥土，“等小源长大些喝。”

    月光照在他侧脸，那些白日里隐藏的龙鳞纹路若隐若现。

    曲淮听忽然明白，这座茶馆本身就是个精致的牢笼。

    而他，注定离不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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