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的心窗
人吗?”她脱口而出,问完才意识到自己的直接,心头一紧,连忙屏住呼吸。
秦逸轻轻笑了一下,沙哑中夹着一丝不动声色的自嘲,带着一种被看穿的无奈:“……嗯。”
只是一个字,却沉甸甸的,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伊然心头。她仿佛瞬间看到了那个清冷少年,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对着病痛和孤独。
伊然没有再多问,她咬了咬唇,眼中那点急切和担心几乎要溢出来,化作了行动的决心。她轻声说完一句“好好休息”,便匆匆挂断了电话,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小卖部,冲向校门口。
“诶?伊然!你去哪啊?”苏晓珠和几个同学在身后喊她,声音里满是疑惑和好奇。
伊然只匆匆摆了摆手,没回头,也没解释,像一阵风一样冲出校门,径直跳上一辆等在校门口的出租车,报出了那个曾从鹏飞口中无意间听来的、秦逸家的小区地址。
——
半小时后,她站在秦逸家门前,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楼道里没有暖气,空气冰冷而凝滞。风从楼梯缝隙钻进来,像冰凉的手指,扑在她脸上凉飕飕的。她缩了缩脖子,吸了口冷气,手里拎着刚在街角药房和粥铺买来的皮蛋瘦肉粥与退烧药,温热的粥碗散发着一点点暖意。她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犹豫和紧张,轻轻地按了门铃。
门开得很慢,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仿佛开门的人用了全部力气。秦逸扶着门框站着,整个人脸色苍白,嘴唇干燥得失去了血色,眼底有明显的青色阴影,透着浓浓的疲惫。他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灰色卫衣,整个人显得既虚弱又冷清,像一株在寒风中摇曳的竹。扶着门框的手指骨节分明,苍白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领口松垮地露出一截锁骨,上面还贴着退烧贴,边缘微微卷起,像是已经贴了很久没人帮忙换。
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伊然,那双一向平静疏离的眼眸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浮现出不安与局促,似乎完全没料到会是她。他本能地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喉结微微滑动,像是在隐忍着某种情绪或不适。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依旧低哑,带着病中的沙哑和虚弱,语气里透着一丝本能的疏离和茫然不安,仿佛还没适应有人会在这时候,带着温度,出现在他孤寂的门前。
“送药。”伊然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袋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努力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浅笑,试图用轻松冲淡此刻的尴尬和凝滞,“顺便看看你是不是已经烧糊涂了。”她故意用调侃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焦急和担忧,只怕太过认真,反倒让他感到压力或不知所措。
秦逸愣了一下,似乎在脑海中快速消化着眼前的情况。他指尖在门框上轻轻摩挲,带着挣扎该不该让她进门。最终,内心的挣扎败给了病中的虚弱和那份突如其来的温暖,他默默侧身让开,无声地邀请她进入。他的肩膀轻轻僵了一下,像是在卸下某种防备,又像是在接受某种闯入。
屋里安静得出奇,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连窗帘都只拉了一半,光线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剪影。墙壁光秃秃的,没有一丝装饰,桌面整洁到几乎冷清,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距离感。书桌上摊着几本翻开的书,像是主人短暂离开前没来得及收拾,旁边茶几上倒扣着一本《地球编年史》,书脊已经翻得发皱,上面还放着半杯凉透的红茶,杯底沉淀着散开的茶叶,显示出主人在病中的无暇顾及和长久的独处。笔记本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透着主人在学习上的专注,然而连水杯里的水都凉透了,显示出他病中的无暇顾及。
“你一直一个人住?”伊然环顾了一圈,轻声问,语气柔和却藏不住心底的担心。这个家,太安静,太空荡,太不像一个有温度、有人气的“家”,太像一个习惯了独处的人的,冰冷庇护所。
秦逸靠在墙边,似乎连站着都要费些力气,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他点点头,目光避开了她,落在远处的某个点:“嗯,我爸很少回来。”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妈…长期在澳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讲别人的事,但在提到母亲时,垂在身侧的拳头却紧了又松,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痛苦。
伊然没有再多问关于他的家人,她将心底的震惊和心疼压下,把热腾腾的粥和退烧药放下,脱下外套,问了厨房方向便走了进去,卷起袖子,开始为他忙碌。她注意到碗柜里干净得几乎空无一物,冰箱里也只是简单的食材,一切都透着一种长期缺乏照料的痕迹。
“趁热吃,小心烫。”她把热腾腾的粥端出来,放到茶几上,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和温柔的强迫。
秦逸看着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看着她脸上的担忧,一时没有动作。那双一向淡漠的眼睛里,此刻像藏了某种挣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最终,他垂下眼帘,默默伸手接过粥碗,动作小心得近乎拘谨,仿佛手中不是一碗普通的粥,而是某种沉甸甸的温暖。
粥的香气渐渐在空气中弥散开,驱散了一些屋里的冷意和沉闷。他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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