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进
口型问：全市第二需要借别人的历史笔记？

    俟明礼扯过草稿纸，耐心地解释道：历史稍差，尚齐虽然不在A班，但是他的文科水平是顶厉害的，至少我甘拜下风。

    涂旻会心一笑，凑近了很小声地说：“我文科也很厉害，我是第一哦~”

    俟明礼赞同地点点头，也用气声很捧场地问：“全市第一，可以教教我吗？”

    “求我。”涂旻对她的上道很满意，焉坏儿说。

    “求你。”俟明礼甚至唇角含着笑，温润的嗓音轻飘飘地落下。

    两人目光相触，涂旻感觉自己败了下风。她以为主动权在自己，才敢开顽劣的玩笑，但是她好像错了，至少这一刻，自己不受控制地红了脸，俟明礼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

    “行吧，”涂旻移开目光，不自然地开口：“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俟明礼瞧见她涨红的脸，任由她目光游离别处，笑得愈发宠溺，“那，谢谢全市第一，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昭告放学的铃声响起，涂旻和俟明礼收拾着书本。

    岑清安走得十分着急，也没忘朝涂旻抛个媚眼，“明天见哦，涂旻~”

    也不等涂旻反应，人已经离开了教室。

    俟明礼比涂旻更快反应过来，很小声很小声地念叨，“做作！”

    “什么？”

    俟明礼露出无辜的神色，“没什么，我说岑清安看上去很着急。”

    涂旻点点头，“应该是什么急事儿吧。”

    两人收拾完东西一起慢悠悠朝校门口走。

    途径行政楼测道时，隐约看到一对小情侣在角落亲热。

    “那是岑清安吗？”涂旻话语中带着不确定。

    “是，”俟明礼细看了一眼。

    两人不约而同加快脚步离开，直到走远了看不见亲热的情侣，涂旻才松了一口气开口，“天，非礼勿视。”

    “这是她着急离开的原因咯，急着去约会，”俟明礼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屑，“有对象了，还要到处开屏？”

    涂旻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抚慰，“好了，我和她保持些距离。”

    两人在校门口道别。

    涂旻家近，没一会儿就到了。

    进门后黑漆漆的，摸索一会儿把灯打开，屋子才勉强亮堂起来。

    少有人味的屋子冷冷清清，桌上没有热乎的饭菜，屋里也没有等自己回来的人。

    涂旻随手把帆布包丢在样式老旧的棕榈沙发上，径直进房间拿起手机。

    解锁屏幕，打开□□联系人添加，照着纸条输了一串号码。

    要输入第二串号码时，动作明显犹豫下来，想起要同她保持距离。但是毕竟是先应下的，而且只是小事情，加上之后不去招惹她就好。

    略微挣扎一番还是加了岑清安的□□。

    涂旻把手机往枕头边一丢，脱掉脏袜子，赤脚往逼仄的客厅走。瓷砖透着料峭的冷意，她在老式的单边冰箱前站住，伸手拉开冰箱门。冷白的光亮照亮她的脸庞，显得她轮廓更加清晰，肤色却更加苍白。孤零零几片菜叶子躺在冷白的光晕里，涂旻伸手都取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意识到这餐饭少了蛋白质，涂旻复又折返回来拿了个鸡蛋。

    几片菜叶，一个鸡蛋，就是她今晚的饭菜。

    咕噜咕噜———

    锅里水烧的沸腾，涂旻把菜叶子择干净了丢进去，等个两分钟捞出来过凉，再把鸡蛋也煮熟，碗里挌楞挌楞加点酱油陈醋就成了。

    一直没人照顾涂旻饮食起居，她也没学会做饭，一般就这样凑合吃两口。

    不怎么好吃，涂旻经常觉得，但也吃得。

    出租屋的布局奇怪且逼仄，收纳做得一塌糊涂，四方桌紧紧挨着沙发，桌子上有不少划痕，仿木纹漆也剥落不少。涂旻一般拿个木凳当茶几，坐在沙发上一边翻书一边吃做好得不太好吃的寡淡的有时候甚至奇怪的晚饭。

    这个出租屋的厨房更是狭长逼仄的典范，每次涂旻要在里面煮饭洗菜时，操作台的空间甚至容不下多一个垃圾桶并列。

    涂旻漫不经心翻着历史课本，时不时吃一口饭菜，终于在饭菜完全凉透之前吃完了。她端起碗放进洗手池，水从龙头流出来，溅起落在洗手池四壁，最终又全都汇到溢水孔里。

    涂旻仍是光着脚，走进房间拿起手机。

    上划解锁，已经有六七条消息，几乎都是俟明礼。

    涂旻脸上不自觉染上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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