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香
花千岁挤了挤眉头:“那你怎么不亲自动手?”
萧凌恒怔了一瞬,随后坦诚而言:“我下不去手,”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不想让他死在我手里,我要让他死在他最爱的人手里,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老五杀了他。”
沈清安见情况不对,适时轻咳打断:“呃凌恒啊,你先坐,坐下喝杯茶聊。”
说着,他伸出手,指尖朝下在空中往下扣了扣。
萧凌恒没有理会沈清安的示意,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如刀:“先从西域的账目入手,任久言经手过老五西边走私,那里最容易做文章。”
花千岁挑眉:“你想把他们走私的事捅出去?可陛下知道这事儿,这不会——”
萧凌恒打断:“不是走私,我要撅的是他统筹调度的帝都内所有西域商人的账。”
花千岁眯起眼睛:“你是说…栽他个贪墨西域商贾交易的罪名?”
“不必栽赃。”萧凌恒冷声说,“去年多勐死后,他便同新上任的商贸外使交接和安排大褚同西域的商联,其中,地毯和香料的进口额数他克扣了两成,虽说是奉了老五的命,但账面上可都是他的印鉴。”
沈清安倒吸一口凉气:“这罪名若是坐实…”
“轻则革职,重则流放。”花千岁接话,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不过老五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坠下去的。”
“那就让他根本没精力保。”萧凌恒说,“在这件事发的同时,你那个计划也要开始,要让老五措手不及,”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非常想要看看,兵权崩塌、正巧身边人也出了事,正当他四面楚歌恼火之际,突然发现节度使的事尽是出自这位心腹之手时,他会是什么表情。”
沈清安看的明白,此时萧凌恒的怒火已然顶入整个大脑,人在不好的情绪条件下往往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他此刻的所有安排虽然可行,但绝对会后悔。
沈清安缓声道:“凌恒啊,那个…你先坐,喝口茶先。”
“我就不坐了,我还得回军营,”萧凌恒转身往外走,“花小姐,别忘了你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说罢,人便消失在门口,只余下两人面面相觑。
申时末,任久言独自坐在城南桃花林边缘的石亭内,当初茂盛的桃花树如今一片萧索,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上面还挂着残雪。
偌大的林子空无一人,只能听见阵阵寒风呼啸吹动枝条的声音。
天气很冷,任久言的月白大氅并不抗风,他戴着帽子,帽边上的毛絮挡住了他一半的脸。
乔烟辰踏雪而来,径直走向石亭,任久言正垂眸深思,并未察觉脚步声。
乔烟辰见人未抬头,便轻声坐在旁边的石凳子上。
都说夏不坐木冬不坐石,这石头凉的乔烟辰差点蹦起来。
乔烟辰没有立即说话,只是静静的呆在任久言身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但这几日观察到任久言的情绪和萧凌恒的状态他也能猜个大概了。
天色渐沉,任久言始终未抬头,他心口憋闷,却连一声微重的叹息都没有,任由苦楚在心中蔓延,即便是四下无人时,他也习惯于将所有事情压在心底自我吞咽。
又是半晌,任久言忽然被身后乔烟辰的声音拉回现实:“大冬天的,任兄独自赏雪可赏出什么了?”
任久言转头,眼中却不见惊愕和疑惑,只有不达眼底礼节性的笑意:“乔公子何时来的?”
乔烟辰胡扯道:“你流下第一滴泪的时候我就来了。”
任久言这才露出个不坦然的神情,但随即又被微笑掩盖:“乔公子那么早就来了?这么冷的天,怎的跑到这空无一人的桃花林来了?”
乔烟辰都没想到这还真让他诈出来了:“为什么哭?”
任久言微微颔首,旋即摇摇头笑道:“天寒风大,吹得眼睛发涩罢了。”
“任兄,”乔烟辰合起扇子,正色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任久言望向远处枯枝,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我做错了一件事。”
“关于萧大人?”
任久言没有回答,他垂眸,看着地上的浮雪被风吹的薄薄的一层飞卷起来,随即低下了头。
乔烟辰叹了口气:“任兄,你总如此,于人前虚伪,落泪都不曾大方,”
他轻轻将手搭在任久言的肩膀上:“我虽不知具体发生什么了,但见你这般模样,我倒是想起一句话,”
任久言闻言抬眸看他一眼。
乔烟辰字字清晰的说:“执念成缚,方寸之间尽桎梏”
任久言怔了怔,随后也叹了口气:“执念吗?”他自嘲的轻轻一笑,“我倒觉得是贪念。”
“贪念就贪念,人向来是舍不断贪念的,”乔烟辰收回手,折扇轻敲掌心,“久旱盼雨,雨至嫌吵;久别思见,见了又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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