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一怒为红颜
的歪脖子树上,两人曾一起对着明月叹息,谢媛媛坐在树杈上晃悠腿,为不懂凡人失去生命的痛苦而伤脑筋,孟令则是为能够体会而怅然若失,蹲在一旁轻轻抚摸一根已经朽去的吊绳。
孟令拥有异常强大的共感力,强到仅凭一滴血,他便能摸清亡魂全部的记忆脉络,甚至深扎其潜意识进行通感,只要目标还在三界之中,他就是天罗地网。
虽说这是难得的天赋,可过度的感知容易导致情绪失控,他时常会因此在工作中行事鲁莽;而有时,一些积怨过于强烈,便如烧红的烙铁一般,若结结实实握上去,情绪与躯体都会烫得皮开肉绽,留下久久难愈的疼痛。
他没意识到这是天赋必然的代价,而是一直将此归咎于自己心志软弱、修行怠惰,是精神层面经受的锻打不够多、不够狠、不得要领,才总是忧思过度,以至不堪重负,深陷痛苦。
与他相反,谢媛媛从不做接触共感这种事。她觉得尸体和死人的东西都脏兮兮的,要是非摸不可就让孟令摸,她一下都不想碰;而且,她一点都不在乎怨鬼大吼大叫的原因,工作而已,别人去火葬场干嘛关司机什么事,爱乐意不乐意,全都一脖子套走完事。
所以她心中困惑,只能问孟令,“凡人为什么都那么讨厌死呢?死到底什么感觉啊?”
孟令指尖的腐绳里生前事已经模糊,只剩幽深的痛与怨缭绕,他正出神,便只淡淡的如实回答,“……痛,与怨。”
谢媛媛听罢,沉吟片刻,又扭头看他,“那你呢?建立共感的时候,你也一样痛吗?”
孟令不说话,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谢媛媛与他一同沉默,仔细看着他低垂的双眼中浮光流转,许久,她才重新抬起头对着月亮长长叹气,挪挪屁股坐得离孟令近些。
“拥有这样的天赋很辛苦吧?若是已经备受煎熬,却还一味的忍耐,天赋也会成为负担的。……如果试着说出来呢?和谁倾诉出来的话,肯定会好受些。”
她托着脸颊扬起嘴角,“比如——对你的搭档?毕竟可没人能比我更懂你。你已经很努力了,阿令,你应该认可自己的强大,然后放松一点。”
孟令怔怔看着她,总是忧郁下沉的眼皮缓慢抬起,那一刻,谢媛媛的笑容远胜月辉沁人肺腑,牢牢刻进了他赤亮的瞳仁。
从那天起,孟令待她之心,便注定不会止于浅薄的情爱。他认为他们之间的一定是更深刻的羁绊——知己,挚友,灵魂伴侣,虽然谢媛媛好像对待身边每个人都这样,但孟令就觉得他们之间肯定和别人不同,一开始就不同。
毕竟他可是谢媛媛亲选的搭档,在这个基础上,谢媛媛对他说的话肯定都有更深的感情色彩,她说她懂他,懂字什么含金量?那可是懂啊!谁不知道一个懂字的意义是多么伟大?
谢媛媛指定跟他天下第一好,而且他俩天天在一块,天天在一块的关系那是一般的铁吗?知道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吗?谁又能比得上一个日夜陪伴的身边人呢?谁懂相知相守的幸运有可遇不可求?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命中注定吗?
孟令始终单方面坚信着,虽然他不说话,但他们心灵上是互通的,感情也是互通的,谢媛媛一定也很把他放在心上,把他当作最特别的朋友,什么精神扶贫一次被乞丐纠缠终身,那纯纯无稽之谈,妒忌之言,荒谬,可笑!
而换搭档的事,虽说于他有如天崩地裂一般,但他反复的劝过自己——小情小爱而已,小情小爱无法撼动革命友情,姻缘是天命不可违,但友谊可是发自心灵的自我意志,所以不要紧,区区真命天子,怎可撼动挚友的地位?
而且既然是自幼立下婚约,那确实算人家先来的,也不能说是抢,要是那男的真能靠谱,孟令当然愿意看她得到幸福,只要她和自己不会因此离心,她最好能多幸福就多幸福。
可那厮是个什么玩意?
那是个什么玩意?!
野蛮、粗俗、言行无状、胡搅蛮缠,这档子腌臜货色能给她什么幸福?
还婚约,跟这种人约什么约?他连班都上不明白,简直废物,垃圾,令人发指!令人神鬼怪妖魔都发指!
什么缘分,还缘分,谢媛媛占个媛,他就占个粪!
“唉,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他俩,那我破例透点秘密给你怎么样?关于那小子的事。”
孟令心里半辈子都回味完了,钟玄熠还在耳边没完没了的嘚嘚,烦得他脑门直蹦青筋,一路两眼冒火,四处寻觅到底能把这口气撒在哪。
就在孟令苦寻无果,只得大步踏向鬼门关,打算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干钟玄熠一顿的功夫,正巧见关口有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正在来回拉扯。
他定睛一看,黑的是那周时钰,白的是谢媛媛。
只见那大胆狂徒正紧紧抓着谢媛媛双手,状似欲行不轨,而谢媛媛使劲挣脱也无济于事,正面色急恼,言语反抗,气氛十分焦灼。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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