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一怒为红颜
哇啊的叫了一声,倒也不见气恼,反而灵巧的抬手一接,大摇大摆进门丢进了垃圾筒,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四大判官中的惩恶司,他们的工作是为罪大恶极之人下最恐怖的狱、上最凶残的刑,历来都是鬼差中最严肃威武、凶神恶煞的一位。自打孟令降生,钟玄熠就是惩恶司,彼时他记忆中的这个人,还与惩恶司该有的模样无差——
一头卷曲深红、如火簇般的长发,两道粗硬的分梢眉,他身形高挑,貌若青年,气场却如百年鬼神一般磅礴、令人不寒而栗,棱角分明的白玉面庞总是深沉冷硬,一双金瞳窄小,如何看人都凌厉瘆人。
孟令原本是忘川河畔的一朵彼岸花,遭小鬼冲撞破了修炼,灵魄才化作幼童自保。那是十几年前的事,当时下班路过的孟婆见他披着草叶在河边坐着,额间一叶细长花符隐隐发着紫光,不像一般小鬼,便将他带走,继而收养下来。
那时候,孟婆还大老远的把那县级惩恶司叫去看过他。
男人千里迢迢去了,见了面,就蹲在他面前摆一副冷脸打量,上下一通扫视一言不发,模样像是多不满意似的,唯独摸上他额间那枚印记时,眉眼似是柔和了些。
孟令只记得有这么个人,后来俩人也没再见过面。直到前阵子,谢媛媛闹着要调去下属县级地府,孟令舍不得搭档,也义无反顾跟着去了,由此,他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十几年不见,容貌依旧,脑子却不幸变质的傻叉。
也不知钟玄熠这些年是受了什么刺激,改头换面得面目全非,逼也不装了,脸也不拉了,疯了。
可能是人老了、嘴碎了,原本又凶又拽、沉默寡言的家伙,如今见谁都是一副眯眯眼的笑模样,整天拎着张核动力嘴就爱说话,跟同事说,跟领导说,跟小鬼说,就连马上亡命刀下的怨鬼,他都能拉着唠上几句屁嗑。
听说孟令来,他更是激动得叨叨个没完,重逢的第一件事就是搂着他啪啪的拍后背,给碎嘴子拉上发条:哎呦,这不是孟婆家的小红花嘛?长这么大啦?比我都高啦!你来干啥啦?这是你搭档啊?这不老白家小媛媛吗?哎呦,真漂亮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多大啦?成婚没呐?你看我们小红花咋样啊?多标志的人儿啊!你俩多般配啊!小红花,你觉得咋样?你说句话啊!
孟令心里崩溃极了,可刀尖般的眼神也扎不住他的嘴。
孟令还偏是个极度不会表达、有什么都憋在心里的闷葫芦,也怪他自己,钟玄熠没事就跑去逗弄他,他都是在心里烦的,嘴上八竿子都打不出个瘪屁,就算后来被烦极了,直接动手他也挤不出半句反抗的话。
就比如现在,孟令气急败坏一纸团过去,那家伙也不气不恼,进门就往孟令身边贴,还笑嘻嘻去看那练了一桌的字,歪着屁股顶了脸拉成长白山的孟令一下。
“哎呦,写得真好看呀,我们小红花~”
钟玄熠举起写飞的那张,对着头顶上的冥火灯泡旁若无人般仔细欣赏,“你都不知道以前的判官写字多难看!我们那时候还没这规矩呢,非考什么书法等级证,这楷那楷都得学,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消遣鬼的损招,会办事不就行了?唉……好在我们小红花聪明,干什么像什么样儿,看看,看看!这字写得,笔力遒劲,鸾翔凤翥,矫若惊龙,洋洋洒洒,多漂亮!”
不速之客品那张破字品得津津有味,嘴一咧,两颗锐利的虎牙明晃晃露出来,更衬得那副笑脸得意极了。
孟令一味垮着脸不吭声,只阴恻恻的盯着他,实在急了才把那张纸夺回来,团巴团巴近距离丢他脑袋上,意思是送客。
可钟玄熠就爱看他生气,这一下正中下怀。他笑着垂下眼,手指绕着孟令垂腰的细软发梢,抬脚从桌子右边绕到左边,又站住了,根本没打算走。
“媛媛呢?她换了新搭档还满意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此话一出,孟令的脸更黑了。
“害,瞧我这话问的。就咱这破烂县城地府,谁能比你让人满意呢?况且我看媛媛还挺喜欢你的,是吧?”
钟玄熠笑得更灿烂了,眼都眯成了两道月牙缝,“她能忍你,那她肯定喜欢你,不然她就是菩萨,整天光抱个不吭声的漂亮瓶子,都能慈眉善目、乐得出来。”
“……”
孟令听得出这话阴阳怪气,咬牙切齿愤愤的,长久闲置的语言系统拼命运转,半天才憋出闷闷一声,“……我跟她说话的。”
钟玄熠顿住,眨了眨金灿灿的眼、难以置信般看他,下一秒就扑哧一声,弯腰拍着桌子嘎嘎大笑起来。
笑声震耳欲聋,笑得孟令面红耳赤,直想找个缝钻进去。
可惜,亡魂惹到了前黑爷,是踢到了铁板,但同事惹到了孟令,那纯是踢到了棉花。见钟玄熠不走,孟令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窝窝囊囊把笔一扔,扛起搁在旁边的法器大毛笔,自己走了。
可他刚走了几步,钟玄熠也立马跟了上去,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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