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你有这份心我是很高兴，但是还是不用了，”李山泽轻轻摸了摸岳松禅的脑袋，不知道是岳松禅本性如此，还是他遇到什么，现在不太清醒。总之，先哄着总是没错的。

    岳松禅道，“我过几日就去找你。”

    他说着，挨过来叼住李山泽的耳朵，“你等我。”

    李山泽在边南一连待了半个月，快将边南魏家的底子都翻出来了，也没有等来岳松禅。这人虽然还会在他梦中出现，但频率也越来越少了，每次如梦，他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本来还能写点字的，最近几次却已经开始对人动手动脚了。

    这天李崇瑆又给李山泽带来一份新的情报，表情也有些复杂，“仙门那边小王也查了，就查到了……明镜宗玄灵道人任掌门时，公主与明镜宗有所往来。”

    李山泽皱眉，“母亲？”

    他接过翻看，久久没有言语。心口那处地方又疼起来。他忽然起身放下那卷轴，道，“我……出门一趟。”

    他叫折玉备了马车，“去瞻云寺。”

    瞻云寺是边南县唯一的寺庙，因为明镜宗的辐射影响，香火极少，是以很是潦草。但李山泽前往京城前，便是与母亲寄住在此的。而母亲逝世后，经过与住持的商议，他在寺庙角落的一个房间给母亲摆上了牌位，托小沙弥逢年过节上些香摆些贡品。

    最初来边南已经亲身去上过香了。但看完了那份有关自己母亲的往事后，李山泽心中又有了些波动。

    他摸了摸自己莫名还有些钝痛的心口，靠在车窗旁，闭眼竟是就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燕，发现又到了那个房间，岳松禅的床榻之上。

    但是岳松禅不在。李山泽下床开了门，愣住了。

    门外的木栏杆已经烂了，上面全是斑驳的暗影，地上则是连片的。

    李山泽定在原地，有点发冷——那是血。

    天色半点不分明，草木萧瑟，风呜呜吹来，李山泽往风的来处看过去，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大殿也漆黑一片。他当场当场就要关门，但门突然被什么人伸手架住了，他转头对上岳松禅的脸，后者伸手便搂住他，身上却传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还记得小时候，你曾走失过吗？”岳松禅问他。

    “你与母亲上山，然后就走丢了，还记得吗？”

    “还记得你是怎么丢的吗？”

    李山泽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而那个声音从岳松禅的变成了他自己的，

    “母亲？”自己的声音有些轻蔑，“她也配？”

    瞬间，李崇瑆又在他面前，慢声道，“你记得她曾经都做过什么吗？”

    自己的声音又从他脑海深处响起，却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她可曾真的把自己当作过母亲？”

    ……

    折玉将李山泽送到瞻云寺，撩开车帘却只看见失去意识的李山泽面色苍白地歪在里面，当即就将人捎了回知府。他将意识不清的人放到床上，小心拿走他手中攒得死紧的卷轴，翻开一看就皱了眉。他叫着急的孟丹山好好照顾太子，自己拎着情报去找了李崇瑆，“你怎么查到的？”

    李崇瑆在书桌前提着笔正思考，闻言看着这个无礼闯入的侍卫奇怪道，“我自有我自己的法子，”他放下笔，将手拢到袖中，“怎么了？”

    她有过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往。李山泽知道。后来与李崇瑆提到她时，便得知她当年嫁入王府，一直在行刺客之事——原来如此。

    她在王府只是为了杀掉魏朔卿。

    事情不成，她逃跑了，然后回到边南，莫名有了他。李山泽算是清楚了她是如何成为自己母亲的。

    而如今他弄清楚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究竟是如何看他的。

    “太子殿下三岁那年，公主曾将他带上明镜山，想献给掌门玄灵。”折玉道，“但是三个月后殿下被送了回来，之后直到公主薨逝才被秦王接回了京。”

    李崇瑆眉头一皱，“献给？”

    “是，”折玉道，“殿下三岁前，公主其实一直想摆脱自己的孩子。只是过了那三个月，太子殿下被重新送回公主身边后，不知为何又正常了。”

    “送给明镜宗前，”李崇瑆抓住了一点，“她还做了什么来……摆脱这个孩子？”

    折玉轻叹口气，“说来话长。”

    李崇瑆沉默半晌，回身拿起笔，“他知道么？”

    折玉摇摇头，“也许知道，但没人知道他知道多少。”他轻声道，“当初秦王殿下找到太子殿下时，殿下已经在公主墓前跪了两日，没哭没闹，只是对周围都置若罔闻。临走时，殿下不肯将公主带回京，只是将瞻云寺一角买了下来请庙人看顾。三年来，他逢公主寿辰都会差人捎去些祭奠用品，但此外他从未提过公主半字。”

    李崇瑆想起跟李山泽说他生母给秦王下毒之事时，李山泽只是面色平淡地点头，然后沉默，再结合折玉的话，他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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