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弟，情分也不减，但是似乎莫名有了些隔阂。”他望了望窗外的残月，“尤其是不再跟我深夜同酌，对月怀古了。”他摇头，“简直像娶了亲后不能夜归和鬼混的丈夫一般。”

    李山泽忍不住道，“皇叔把饮月比作鬼混么？倒是新奇。”

    “啊，”李崇瑆幽幽地看他一眼，道，“但小王不是第一个如此作比的人，还有一位，就是秦王殿下。”

    李山泽似乎明白了文王与秦王的不对付是如何来的了，且文王大概是还不知道那两位的关系，一时间与他有些同病相怜。他其实不太情愿李崇瑆将自己对秦王的信任与李崇珩对魏朔卿的“信任”混为一谈，但是还没等他说什么，那边李崇瑆被勾起多年心事，静静道，“旁人看，李家的皇帝与太子都对秦王殿下亲厚，一个听他劝一个听他教，同样姓李的文王倒像是个外人一般。”

    李山泽要说话也闭了嘴，才发现他叔今夜有些不对劲。

    折玉在一边看见了，适时地插了嘴，“殿下睡前小酌了一杯，他又海量，可能不太显，但是应该是有些醉了。”

    李山泽看着有些幽怨的文王，“……醉了都能把魏家的事儿说个二三四五六的。”看来是真的很介意。

    今夜也确实晚了，李山泽让各人回屋，该当值的当值该睡觉的睡觉。临走前环视一周，奇道，“孟丹山呢？”要用脑子的时候他向来想不到孟公子，现在才发现他人没来。

    侍卫道，“孟公子没醒。”

    李山泽一哂，“随他吧。”

    他回到房中，将乌木放到自己枕边。不知是今夜折腾了一会儿太累，还是乌木有什么暗示作用，他竟然觉得之前的噩梦没那么可怕了。

    但等他再睁开眼，他就发现自己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十分真实，他坐在岳松禅所说的“几年没睡”的床榻上，看着屏风上挂着的衣服，还有那书桌的一角，确信是岳松禅的房间无疑。

    门外有脚步声，李山泽探头去看，就看见熟悉的身影打开了门复又关上，直接走到了床前看着他。岳松禅的状态似乎也不同禁地初遇时畅快，也不同在宗门中短暂相处时的平静，他表情很是压抑，低声道，“李山泽？”

    李山泽纳闷道，“这……也是你的法术？”

    岳松禅耳边有着山泽的声音，但是和床上那个疑惑的声线不同，那声音挑衅又带着蛊惑：“你不是想找我吗？我给你找到了哦。”

    岳松禅慢慢地在床边坐下，对着李山泽道，“我难受。”

    李山泽也坐近了一点，原因无他，这个梦的真实简直超过他想象，他静静地欣赏起青年的脸，都要开始佩服自己竟然将对方的脸想得如此细致了，“为什么难受？”

    岳松禅小声道，“我后悔了。”

    “嗯？”

    “我不该说一年，一年太久了，你……我其实等不了。”心魔所说出的，其实是本人心底的欲望，其实岳松禅依然清醒，只是有些情难自已。可惜李山泽不懂这些，他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心中的痒意让他伸手拉住了岳松禅的衣带，然后将他拉得俯身过来，亲了亲那张完美无铸的脸道，“那别等了，现在就跟我回京吧。”

    岳松禅眼神陌生地看着他，李山泽笑了，“你觉得我会说什么？让你不要顾着儿女私情，一心一意地为仙门奔忙？”

    他情不自禁地勾起岳松禅的散发，放到鼻尖嗅闻，似乎闻到了与那枕边木相似的气息，“仙君，我其实不懂你们仙门那套，我也觉得可能你们仙门并不是铁板一块，并不是人人都一心修道……就算你们真的面临着你们的危机，我只会劝你远离。”

    岳松禅似乎在用力地定在原地，但李山泽只是逐渐加大拉他的力道，缓慢道，“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俗世之人。实不相瞒，我其实不知道你喜欢我哪一点，但是你就这么撞上来了，我自然也……不会轻易放手。”

    他拉不动岳松禅，只好放开了他的衣带，从他身旁下榻，走到铺了宣纸的书桌前。他执起毛笔，从舌尖沾了些唾液抹到笔尖儿上，搓了一手指的墨晕也不在意，边下笔边道，“你若喜静，京城虽为闹市，我生造也不愁找不到一块鸟鸣山更幽的地方；你若喜欢猎兽，围场也不是不能办。”他在纸面上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俗”字，抬头看着岳松禅笑道，“仙门有它自己的命数，我可以做到让你不在其中的任何一环里。怎么样，仙君不如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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