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车、大喇叭、互相攻讦搞辩论;逢困境、……
就是小集体企业,工人挣计件工资,既无劳保,病休期间亦无工资,云之养母便断了收入。云之养父被批斗后,停发了工资,每个月只发二十四块钱生活费。
只因云家两个老人强撑病体活着,家务活便全部落到了十三岁之云身上。
云眼看着父母双双不能劳动,便担起了全部家务。点火做饭,缝补洗涮,时常累得筋疲力竭。
最头疼之事便是用那二十四块钱安排家里之日常生活。
云之养父母每月看病吃药便要花掉大半。
其余十几块钱,每月初,云必须将粮店供应之高粱米、苞米面买将回来,每个月一斤半之大米只能留着给父母熬粥喝。
豆油不够用,云便将凭票供应之一斤半猪肉埋在盐坛子里,每次做菜切上几片,以便保证菜里面能见到点油星。
无论冬夏,只能熬白菜、炖萝卜、做土豆汤,再腌上几坛咸菜,权作配搭,尽力使餐桌上多几个花样。
云之养母见状,眼里淌着泪水对云说道:
“儿子,看妈这样,活不了几天。妈死后,你一定去找你三叔和三婶。你记住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爸和你妈,你三叔和三婶就是你最亲的亲人。”
彼时,云并不知道三叔和三婶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听养母如是说,忍住泪水,强作微笑对养母说道:
“妈,您就好好养病。有我在,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云之养母听了,更加悲戚,说道:
“儿子,爸妈对不起你。本来想让你一辈子享福,却不想,竟把你拖累成这样。你一定得听妈的话,不然,妈死不瞑目。”
云听罢,眼泪落将下来,说道:
“妈,您和我爸就是我最亲的亲人。我谁也不找,陪您和我爸过一辈子。”
云之养母说:
“儿子,你怎么净说傻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爸妈早走晚走也是走。我不把你安排好了,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云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妈,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不会让您离开我,您就安心养病。”
云之养母说:
“儿子,你看看,咱们家现在这个样,我怎么能安得了心?”
云说:
“等过几天,我和我爸就把您送到上营子。那有个疗养院,让我姑姥爷和舅舅帮个忙,您到那个疗养院养个一年半载,等到您养好了病,我再把您接回来。”
云之养母说:
“那得花多少钱?咱家哪有那个条件?”
云说:
“钱的事,您不用操心。我已经给我三叔三婶写过信了,让他们借给我们几个钱,等将来我长大了挣钱再还给他们。”
云之养母含泪说道:
“没想到,我得了我儿子的济,我这辈算是没白活。”
不久后,云和养父便把云之养母送到了上营子。
云之养母被安置好后,云总算松了一口气。家里只剩下了养父,好歹日子宽松了一些。
只是,云之心中甚为郁闷和不解,总在想,父母一辈子积德行善,自己也没做过坏事,为什么老天爷偏偏要和自己作对?
云遇有不解之事,时常去金华胡同请教外公,云三婶之父亲。
在云之记忆中,外公是个智者。老人家国字脸,方下颏,额头三道皱纹,戴一副金丝眼镜,平生所好唯有读书。在商海里摸爬滚打几十年,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修得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
那日,云去了金华胡同。
云之外公见到云,满眼是笑,给云沏了一杯茶,对云说道:
“将就着喝吧,就剩这点茶叶末子了。”
云见外公风度依然,说道:
“还能喝上一杯茶,已经很不错了。姥爷,外面那么乱,您怎么就能活得这么从容?”
云之外公说:
“这是命,也是智慧。”
云问:
“此话怎讲?”
云之外公说:
“一九四七年,我张罗卖棉织厂,你爷爷见我卖的便宜,说我是败家子。转过年,小城便解放,如果那厂子还在我和你爷爷手上,我们哥俩就得带上资本家的帽子。解放后,我开了个茶楼,你爷爷说,那玩意不挣钱,就是玩票,说我没正事。可我用那茶楼交了多少人?所以W革来了,他们才想方设法保护我。”
云对外公说道:
“您太厉害了。”
云之外公一笑,问云:
“你猜,我用卖厂子的钱买了什么?”
云说:
“我猜不着。”
云之外祖父说:
“这事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你千万别给我说出去。我除了置办了这十套院落,还在北大荒买了两千多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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