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转眼间,松阳住在万事屋有两个多月。
大体上,他这两月的每一日都过得相差无几,同居一室的银发男人事无巨细把日常事务全都处理妥善,足不出户的他能做的几乎只有看电视或报纸来打发时间,若有人上门委托,他就进内室回避。
这间万事屋原本还有一名住客——就是那个叫做神乐的天人少女,最近借住在叫做志村新八的少年家中,说是要和对方的姐姐志村妙研究料理技法;不知有何隐情,告诉他这些的银时面色微微发青。
听银时说,那孩子是夜兔族,为追踪离家出走多年的兄长,两个月前误打误撞来到地球,因无处可去被银时暂时收留,待她旅行工作中的双亲办完事就来地球领走她。
叫做新八的少年,银时说是相识更早,对方在万事屋打工已有两年;而楼下那间登势酒馆的成员——比如店主兼万事屋房东登势婆婆,银时只说来江户后就租下对方在酒馆二楼的这间屋子,却不提相识年岁。
心知他是出于何故,松阳目前还不打算刨根问底,这些日子以来,从银时零零散散提及的往事中,他或多或少拼凑出那25年中身为老师的自己展现在外的大致形象。
平心而论,松阳很难将那个自己和身为奈落的自己划上等号,无论是“成天笑眯眯的连揍阿银的时候都是,每次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在生气”,还是“总是做些很脱线的事,有次跟大家说是去山洞里寻宝,带当时都是一群小屁孩的我们徒步爬山,结果山洞里的宝藏是你放进去的许愿劵,回来的时候除了松阳你,大家全都累趴下了。”都不太能联想到他认知中的自己。
并不是模仿人类给予他人礼节性的微笑,而是发自真心感到喜悦的笑容,真的会出现他这般不通人心的非人之物脸上吗……?
另一方面,从古至今,世间为人师长传道授业者,据他所见大多都作风严谨为人古板,像银时所描述的他那样行事古怪的老师,真的不会再一次被人看出异于常人而受到厌弃吗?
能问出口的后一个疑问,松阳亦没照实表达,只含糊其辞,“像我这样的老师真的没问题吗?”
“……果然松阳又会这么问啊。”银时在洗碗的手一顿。
捕捉到他话中的“又”,松阳不免追问:“我以前也这么问过银时?”
“是哦。”银时脸上又见自然流露的怀念之色,单看他麻利的洗碗手法,就知他在家务方面颇具经验,这都来自于他年少时经常反过来照顾自己老师的日积月累。
“当时你还带着在阿银在旅行,还没去长洲,某天闲聊的时候,你跟阿银说,等找到地方安顿下来之后,想开间村塾当老师,问阿银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当时你就是现在这副很没自信的样子,说不确定你这样的人当老师会不会有问题,会不会没法当个合格的老师。”
相比初到万事屋的那两天,这是历经半个多月朝夕相处后,此时松阳已不再和身为自己学生的银发男人保持近半米的距离,是站到距对方身侧只离半个肩膀——尚在安全范围内,但记忆空白造成的隔阂在潜移默化间显著拉近。
“那时阿银还小,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就跟你说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说到这里,低沉嗓音和望着松阳的那双红眼睛一并温柔下去,“事实证明,松阳非常非常适合当老师,虽然上课的时候总会很孩子气地想一出是一出,动不动带大家玩玩闹闹,一点都没个正形,可松阳从不会满口无用的大道理,会真诚对待每一个学生,会很用心很用心地教那些本来没机会念书的平民孩子们,会告诉他们,武士并不局限于身份地位,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成为武士。”
……以前的自己还真会说大话呢。
安静倾听着银发学生一番肺腑之言,松阳垂眸不语,自认师长的那个他,从未将自己身为非人之物的真面目展现给任何一个学生——包括理应是自己养大的这个男人,谈何真诚待人?
明知人类从来只能接纳同类,明知一旦表象破灭将会得到各种结局,建立在无法成为人类的他单方面伪装之上的师生关系,不过是一触即碎的假象。
语气温柔的诉说声仍在耳旁,“阿银从小到大都不常把心里话说出来,但是阿银真的从没见过比你更好的老师,村塾里的大家更是都非常非常喜欢松阳当我们的老师。”
提到“村塾里的大家”时,自神色怀念的银发男人眼底一闪而过一抹痛苦之色,留意到这点的松阳心知这是关于对方隐瞒部分的突破口,却在犹豫之间终是放弃再做追问。
……再过些时日吧,他想,至少在能找出这个男人曾令他另眼相待的理由之后。
再过两周到这周日,一向不务正业的万事屋老板,由于这两个月内异常勤于工作到近乎滴酒未沾,接不到委托还会自己出去找,隔天再领着两个未成年员工一鼓作气全部完成——这般辛苦每间隔两周后,他都会给自己放一天休假。
正因考虑到失忆状态的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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