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早上八点四十，夏油杰准时推开教室门。

    他第一个见到的是坐在靠窗方向的硝子，慢条斯理地拆着三明治的包装袋。

    “早上好。”

    夏油杰选择坐在了靠门的位置上，刚好可以把中间留给悟。

    “家人同学，这两天很忙吗？”

    夏油杰用手指了指眼圈，关切地问道。

    这是当然。拥有反转术式的硝子几乎全年无休，早在一年级就被迫当上了高专劳模。

    “是啊，每天都有伤员送来——你知道我的术式吧？”

    “开学前，老师发给了我有关你们的基本信息。”

    硝子听了没有多大的反应，显然不是很在意那份文件，毕竟她也不会去专门研究未来的同期。

    “最近诅咒频发，难道是受了开学的影响？总之，每天都有伤员被送过来，治好了还必须立刻返回任务现场……咒术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缺人。”

    “开学后，也许会好一些呢。”

    “是吗，但愿吧。”

    硝子把吸管戳进冰豆浆的盖子里，同时嘟囔道：“日本，还是人太多了。”

    夏油杰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真是辛苦你了。下课要不要一起喝咖啡——”

    “哐当”一声，五条悟单肩背包，动静很大地走进班级。

    “早上好。”

    夏油杰敏锐地发现，他的男同学似乎不太高兴。

    是起太早了吗？以前悟就经常抱怨学校早课影响他睡觉了。毕竟在五条家，可从来没有人敢催他起床。

    夏油杰推测他应该还没有吃过早餐，于是邀请道：“五条同学，这节课后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五条悟冷淡地回复道：“不要。”

    他无视了中间的空位，径直走到硝子的桌前：“家入是吧，麻烦你和我换个位置。”

    “不要。”

    家入硝子同样回复得干脆利落。

    夏油杰皱眉。悟的意思，是不想坐在他的旁边吗？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五条悟了，明明昨天晚上回去后还询问了坨坨，悟对他的好感度根本没有降低啊。

    几米外的二人还在僵持，五条悟大概也知道自己会被拒绝，表情没什么波动，只是语气生硬地问她为什么。

    “懒得换，”硝子态度坚决，“我的东西都放好了，不想再挪地方。而且先来后到，凭什么让给你。”

    “我来收拾。我不想坐在中间。”

    这下轮到硝子问他了：“为什么？”

    夏油杰呼吸一窒，目光不自觉又落回五条悟的脸上。

    五条悟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去看他，被墨镜遮挡住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端倪。

    “因为——”

    夏油杰紧张地看着他的嘴唇张合，大脑一片空白。

    五条悟说的却是：“因为，我想坐在窗户边。”

    这算什么理由。

    家入硝子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但也没想多问，放下三明治的包装袋，连人带椅子往后滑了小半步。

    “随便你吧。垃圾也帮我扔掉。”

    整个过程中，夏油杰都没说过一句话。

    “坨坨？”

    夏油杰尝试在心里呼叫咒灵。

    “怎么啦？”

    坨坨欢快地回应了他。

    听上去，悟没有给他降低好感值，不然那只爱大惊小怪的咒灵绝对不会是这么轻松的反应。

    “没什么。”夏油杰不想表现出他的在意，只是随便应付它，“确认你是不是还好好地待在寝室。”

    “我才没有乱跑。”

    “嗯嗯，我晚上就回来了。”

    很快就要上课了，他切断了联系。

    开学的第一天，咒术高专东京校一年级的负责人夜蛾正道走进教室，发现在他仅有的三个学生之间流动着不安分的空气。

    但是他向来不过问学生们的私事，毕竟放任学生自由发展，是咒术高专的一贯主张。

    “昨天大家都见过面了吧，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各位都是咒术界的后起之秀，往后的日子请务必同心协力、互相扶持。日本咒术界的未来，就靠各位了。”

    对于这些十四五岁，正是中二病最严重时期的少年们来说，这样一番宣讲可谓是振聋发聩——但是夜蛾面前的这三个孩子，全都摆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五条悟单手托腮，看着窗外却好像什么都没想；家入硝子神色恹恹，听了他的话也没露出任何振奋的表情来，反而翘起腿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在场唯一可以被称作好学生的夏油杰倒是坐得端正，只是反应冷淡，狭长的眼尾甚至勾出一抹嘲讽。

    夜蛾正道：“……”

    这才第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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