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图夜未眠
原来今天是个阴天,西雅图的阴天真的让人感到非常压抑,欧尼耶特·费尔奇尔德在被推出场馆时想着。救护车的悲鸣说明此时情况并不乐观。
NBA常规赛,西雅图特别场。
欧尼耶特在比赛时跟腱断裂,摔倒在地上时脑袋也重重砸在地上出了血,他努力让自己清醒,想些什么……自己效力的球队?犹他爵士,好像吧,反正成绩挺差的一个队,与其想这个,他还是更希望——西雅图能为他哭泣。
他是一个西雅图人。
欧尼耶特·费尔奇尔德被推往手术室时,盯着天花板一排排相对于自己在移动的电灯想着。
他把指甲深深扎进自己的肉里,用加倍的疼痛刺激神经,进手术室前眼前最后闪过的两盏灯光异常耀眼,两道光闪过,他被推进手术室里。跟腱断裂和脑袋上的痛觉被放大数倍,欧尼耶特嘴里还念着已辞世恩师的名字,他也难忍到认为自己要去见恩师——弗兰克·史密斯了。
医生给他上了麻药,欧尼耶特很快没了知觉。
欧尼耶特竟然做了一个梦,应该是在被全麻的手术期间。他梦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是一个悲惨的人生经历。在华盛顿州西雅图充满暴力犯罪的郊区长大,出生时父母都只有十七岁,又遭遇经典“巨星”开局——他的亲生父亲如人间蒸发一般。但是他并没有一个负责的母亲或者在意他的家人——因为他的祖父母就是帮派成员,母亲也是,甚至在自己16岁前,他自己也在跟帮派混。因为复杂的成长环境,他五岁时就能分辨不同的du ping,11岁第一次被抓去少管所,直到16岁,一共三十多次。
欧尼耶特梦到,街区里加入帮派的大孩子边将滑稽难听的句子和单词编成rap嘲笑着他,并用石头或者别的东西砸他,最严重的一次,欧尼耶特被砸中了脑袋当场晕倒,在夜幕降临后才被好心的流浪汉叫醒。还有每当母亲不在监狱时,每一次回家,不仅迎面而来的难闻的叶子味儿,还会撞上母亲的一顿顿毒打,被赶出家门,露宿街头,有时候母亲还会带新男人回家撒欢,两人一起飞完叶子后,好一点的情况会是把他赶出家门,差一点,两人一起打完欧尼耶特再赶他出去。还有在少管所里,比他年龄大的人会在牢房里围着他骂垃圾话,如果反抗则会是一群人的拳打脚踢。梦的结尾,他看见了母亲在家中冰冷的尸体。而最后的风景,是来自母亲帮派的简陋葬礼上——帮派头子给了他五十美元,说是从他母亲身上搜罗下来的。而钱上隐隐约约有着叶子的味儿。
他感觉这味道是母亲一生的“颓废味”,到自己手里,则是他现在的“无助味”。虽然他恨透了母亲,但是毕竟是唯一的亲人,他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年他才11岁,其实还是很多东西都不懂,在帮派头子的怂恿下,欧尼耶特加入了母亲生前的帮派。
欧尼耶特清醒回到现实世界时,看见身边坐的是队内的低顺位新秀队友,饮水机球员……
“嘿,你小子怎么来了?”
“我怕你出事儿。哥……你下赛季还打吗?”
欧尼耶特用迷糊的眼神看着新秀,又一翻白眼看向天花板两盏灯,换了一种放弃挣扎的无力语气回复道:“不,我打算退役了,就这样退役吧,就这样。反正也没啥成绩,就这样……就这样,退役吧。不打了……不打了……”
“哥……”
“剩下的路只能自己走了,孩子。加油。”
等欧尼耶特康复后,他留在了西雅图,回到那个陪自己长大的街区,他来到小时候的住所——被警戒线封锁,警察在里边维持秩序。
“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之前住在这。”
“这里死人了,貌似是帮派火拼,还在调查中,您知道什么别的吗?”
“不知道,先生,我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我大三就不在这了。这次是回家而已,过一阵子我还要去圣安东尼奥。”
两个警察架着一个人出来,后面还有几个法医推着盖着蓝布的担架车,被架着的人是他之前的兄弟……
“布莱克?”欧尼耶特小声说着。
布莱克停下脚步,回头看:“你回来了?费尔奇尔德?你还回来干嘛?这里有什么好的,哦,对了,后面的是丹尼尔。说个再见吧兄弟。”
欧尼耶特勉强扯起笑,摇摇头,说了个“再见”。
布莱克笑出声,继续往前走。欧尼耶特转身离开这里,笑容也僵硬在他的脸上,他不敢再回头看,童年阴影再次回涌上,枪声,骂声……眼泪边模糊眼前景象时边不受控的笑,磕磕绊绊的步伐,不知道跑出多远,又转变为哭声——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丹尼尔的死亡还是布莱克的话对自己的触动而引发的对职业生涯的悲伤……
今天西雅图是个阴天,稍微平复心情的欧尼耶特坐在马路牙子上,带上卫衣的帽子,紧紧盯着下水道里污水中自己的黑色倒影,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不透光的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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