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尔
26.倏尔而逝
可能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就是过去的每一处,她的痕迹。
刚开始两三个月,江遥是会去酒吧深夜买醉,和一群伤心的人一起痛哭,再带着哭腔冲乐队喊:“来一首伤感老歌。”
然后在忧伤的旋律中擦干眼泪,回去后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再到后来,她的心更冷了。
她不会再时常想她。
不是她不想哭,是泪早已哭干了。
喝太多酒的代价就是时不时来个急性胃出血或肠胃炎,哭太多就是次日起来双眼浮肿。
她不去想她,她就不会这样,不会她在逍遥白在,她在医院挂点滴。
她的微信在通讯录蒙了灰。
……谢君欢不掉眼泪,她也不去酗洒,很像个正常人,可太不正常了。
她在国外必须定期治疗按时吃药,药吃得她想吐,可病还没有起色。
她在疗养院越待压力越大,越想自杀。
她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已经爱江遥爱到无可救药。
如果她回去她们再开始,她有一天病复发自杀甚至跳楼,那给江遥和家人将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不想让她看到不完整的自己。
也许她要治一辈子才好,没有牵挂才能放心,那就让她忘了她吧。
但她还是忍不住去看她的社交平台,并没有屏蔽她,不过仅仅只有几天,于是她每天都要去蹲。
仿佛习以为常。
江遥并不知道,在异国他乡的她也未眠。
她也害怕某天突然翻出来她要结婚了的喜讯。
大概一年后,她情况有所好转,她在国外开始游山玩水,重拾过去的天文梦。
她也在快一年半时偷跑回去过几次,把车停在江遥所工作的习城电视台,自己躲在车里。
她其实很怕自己一个人在狭小的空间,也容易发病。
车窗开始起雾。
冬夜却下起了雨,车前都凝了霜。
她的思念达到顶峰。
她会想她有没有带伞?
有没有按时睡觉?
她的手颤抖着在车窗上一遍又一遍哈着气,写着江遥的名字。
清泪却打湿了眼眶。
……在国外的某个深夜。
她都是靠一枚戒指和一条没来得急送出去的项链渡日,也曾用手轻抚过相册里江遥和她,在高考结束后那天的合影。
女孩笑得那么灿烂,却被她伤害了。
这使她的心揪紧,压抑的感情如潮水般崩溃,泪水再次决堤。
“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如水的黑夜里忏悔,喃喃自语。
她们都曾在深夜中为对方哭泣难眠,一次次怀念过去……
三年后。
连江遥都没有想到三年居然这么快。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一个人忘得干二净。
她不再是小孩子,她快二十五岁了。
在习城电视台同吴虞工作了快三年,认识了在实习期帮了她很多的骆嘉禾。
习城国际机场。
身形颇为熟悉的女人一身清凉夏装,从容不迫地推着行李箱从出口出来。
她个子更显高,皮肤白皙,还目中无人地戴着墨镜,看起来波澜不惊,沉稳从容,无不显示出成熟女人的魄力和气质。
她身上的穿搭是网上很火的清爽装:一件米白色宽松短袖,头发半扎,小白鞋和显腿长的七分裤,完全看不出赶了一夜路的疲惫。
她想,自己几年前还是伤痕累累地出去避难,现在却早已时过镜迁,物是人非。
她在人流中穿梭,寻找。
远处接机口,整整齐齐的一家人正在等她。
待她瞥见她们,心中喜悦难言,她和谢君玉轻轻地抱了抱。
咩咩已经长开一些,个子蹿到向湜腰间,脸上全是不情愿。
谢君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子去把小小羊。
小小羊还很小,连话还说不清,奶萌奶萌的,很乖很乖。
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小女儿呢,她想,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捏捏她的脸,粉雕玉琢,长得很标致:“记不得我了?我是你大姨。”
小小羊笑出声,声音像绵花一样软。
“你……好,好。”
“真讲礼貌,嗯?”
谢君欢嘴角上扬,眼底笑意盈盈似水,伸出手逗了逗小小羊。
然而,就在不远处很巧地站着两位。
一位气质温尔文雅,一位温婉贤淑。
有时,远远看上去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遥用手肘推推骆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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