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四)
么?我财力足够,为何不开?”
“他们那边的人,也喜欢喝茶?”
“总有人钟情于此。”
好吧,拗不过他。
不过,留襄居能在伏觉开上一间,于萧霖和穆宥而言确是好事,毕竟有间居所,也能在那儿多待会儿。
虽说眼下,他们只差茶羹一事,但既已入局,他们便想理清,李持音在伏觉,究竟遭遇了何等亏待,又是如何殁于茫茫雪原?
其间一切,阴谋丛生。
没准到最后,他们还能救她一命?真正改写结局?
没再深究,萧霖和穆宥不约而同地望向远行的和亲队伍,将姜敔的身形一寸一寸铭记在心。
姜敔来后,李持音脸色明显红润,心情也好了许多。
那位促成李持音和姜敔会面的嬷嬷将二人的眉来眼去尽收眼底,她深觉其中不妥,于是在某天夜里,擅自找到了李持音。
“殿下,老奴有话同您讲。”嬷嬷轻叩门板。
李持音随即为其打开了门来,礼貌邀她入座,问道:“嬷嬷何事?”
“殿下心仪之人,是姜敔?”
李持音不做声,却被双颊泛起的红晕出卖。
嬷嬷光是看了一眼,就得到了她的答案,此后深深叹了口气。
“公主,您是去远邦和亲之人,您的使命不是去追求自己的婚姻幸福,是要去伏觉平息他方怒火,是去休止战争的,切莫被儿女私情捆住手脚,国之大事,实属误不得零星半点……”
李持音仍旧一言不发,默默陷入深思。
“公主,老奴不过贱婢一个,不似公主这般饱读经书深明大义,但这一路上,老奴能看见饿殍,能看见迁徙的灾民,越是往边疆行进,这样骇人的场景便愈是频繁,老奴害怕,害怕这种情形会发生在皇城,害怕衣衫褴褛沿路乞食的不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亲辈啊!”
嬷嬷越说越激动,握拳敲打着自己的胸脯,也正是这一声声闷响唤醒了李持音。
她抬头看着嬷嬷的面容,心也跟着为之一颤。
“您如今是公主,将来还会成为君后、成为母亲、成为他邦血脉中永恒的存在,可也正是您的存在和付出,维系起了后辈长久的和平!现实永远残酷,我们需要有人牺牲,老奴此番,只想让您时刻铭记,您是公主,要忠于丈夫,不可露出任何破绽,只因您是我夔兮,唯一的希望了……”
是啊,她是公主,她是和亲的公主。
她的袍泽下不是自己的几个孩子,而是她的万千子民,她的心中盛满的不是求小家之愿而应是护万邦之心!
这样的她,又怎能因自身之故,害得子民在战火中求生呢?
这是她生来的使命啊!
一念及她的儿女情长,会在将来的某日,化作点燃战火的硝石,就不免心生恐惧。
若她和姜敔相守的代价,是举国上下不得安宁,那她……那她……
一时间,曾经日日颂读的仁义礼教,与她此刻冒出尖芽的自私之心厮打在一起,拉扯,纠缠,搏杀,最终将那颗嫩芽践踏,踩入泥里。
“嬷嬷,多谢您的提醒,本公主……知晓……”
李持音低下头去,不愿让他人瞧见自己落泪的无助模样,可身旁的嬷嬷却伸臂抱住了她:“孩子,若你不是公主,该有多好啊……”
但她恰好是公主。
在磅礴的时间和深重的战争中,她与他的私情如雾气般飘渺,渺小得不可言说。
又过了几日,和亲队伍终是见到了伏觉王都。
充斥着异域风情的王都,让这队自中原而来的人马,显得格格不入。
前来接驾的,是伏觉王幺子呼延骏。
不似中原人那般文雅,呼延骏的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以牛羊为食的习俗使他身形硕大,面容张扬,瞧着可怖。
进入王都,李持音悄悄揭开了一些帘帐,窥见路旁正做着买卖的族人,他们衣着各异,各行其是,但大部分人还是对着他们一行议论纷纷。
伏觉一族,向来以骁勇善战著称。
善于骑射的他们是这片大草原上,当之无愧的野王,因此,他们的服饰也颇有特色,男子的衣物上须得缝有狼毛,女子衣物是狐毛,孩童则是兔毛。
据李持音此前所读古籍记载,伏觉一族,越是尊贵的身份,衣物上所缝狼皮毛色越近于墨黑,狐皮毛色越近于纯白。
她偷偷望了一眼呼延骏的衣物,上面的皮毛虽说够黑,却还是少了些浓度。
不知是在战场待久了的原因还是其他,李持音光是窥了他一眼,就被呼延骏找着错处,下一刻,他充满狠厉的目光便直刺她的眸子。
李持音吓得赶忙放下了帘帐。
这呼延骏,不简单。
与此同时,萧霖一行人紧赶慢赶,从马车改坐驴车,最后再坐回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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