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山洞
”他的眸光骤冷,“可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云桑下意识绞紧了双手,她低头垂眸,低声道:“你还是不愿说吗?”
“我来说吧。”林长安长叹一声,声音突然变得嘶哑,“我师父……是个衣冠禽兽。”
林长安原名何长安。何家祖上也曾是位有名的丹修人士,却因族中子弟资质越来越差,尤其随着沅江夏氏的逐渐显赫,观澜亭掌握了世间大部分稀有药材,何家就此门厅衰败。到了他父母一辈,族中已无人再从医炼丹。
何长安是个异数。他生来资质极佳,又对医药痴迷,可惜族中已无人能够指导他。
某日,来了个云游的仙长,直言长安是个好苗子,愿收其为徒。长安的父母本不想儿子再与仙门有所牵连,但终究抵不过孩子的苦苦相求,便让仙长将人带走了。
自此,何长安便成了田蕴华的弟子之一。然而,这不是梦想的开始,而是噩梦的起始。
田蕴华表面超凡脱俗,内里却是四六不通,还是个十成十的变态。他的修为奇差,医理药理皆都一知半解,最可恶的是他对弟子的态度,轻则呼来喝去,重则拳脚相向,可恨至极。
何长安师从田蕴华,并未学到太多东西,反倒遭受了无数毒打辱骂。自他拜师后,身上皮肤就没完好过,不是这里带伤,就是那里淤青。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闲暇时总会躲在无人处,偷偷翻看他从家中带出的残卷。
通过这些残卷,他才渐渐明白何氏败落的原因。不是族中弟子资质不够,也不是珍贵药材难寻,仅是人命而已。何氏的每种灵丹背后,都凝聚着无数试药人的命;每种疗愈术也是以命换命。这种以杀为救的医治方式,对修士而言无疑是沉重的,稍有心智不坚就是堕落。
就在何长安犹豫是否继续坚持时,却被田蕴华发现了他的残卷。他将残卷据为己有,并四处寻访,终在平阳城找到了这个山洞,作为修炼的密地。而何长安也成了他的助手,时不时需进城拿些将死之人试药,他若是不从,便是一番折磨。
颜寂眉峰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所以,你们想借到杀人?”
林长安面色灰败地点了点头,又急忙摇头:“不止是田蕴华,还有卢守疆。他们生死相连。”
卢守疆是他们隐居这处山洞一段时间后田蕴华带回来的。
何长安不知田蕴华和卢守疆是怎样认识的,更不知道田蕴华为何那么信任卢守疆,但他知道卢守疆比田蕴华更可怕。
若说田蕴华是衣冠禽兽,那卢守疆就是魔鬼。自他来后,本就曲折幽深的山洞不仅被人为拓宽了,还添加了许多邪恶的阵法。山脚的迷阵、洞内的封灵阵都是他的手笔。
此人行事毫无顾忌,一心痴迷于研究起死回生之术。他从各地抓来活人,想用他们的身体拼凑出完美的“活死人”,从而达到唤醒死人的目的。
起初,他还算克制,每月不过一二人,但这一两年愈发疯魔,每月就有十几人遭他毒手。
闻此,江暨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发颤,“他们就是平阳城失踪的那些人吗?”
“布置。”林长安喉结滚动,“他原是不抓平阳城人,但后来……”
一时,整个山洞都陷入了死寂。
“有意思。”颜寂突然轻笑出声,转头看向江暨,“小鬼,你觉得呢?”
江暨攥着拳头,咬牙道:“我自然是想杀了他们!”瞬间又泄气道,“可我没这能力……”
“出息。”颜寂轻嗤,目光转向栅栏外的二人,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这个交易,我接了。”
林长安和云桑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云桑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颤抖着打开了囚室的门。
昏暗甬道里,四道身影快速穿行其中。林长安领着几人在错综复杂的洞穴中七拐八绕,不时在岩壁上轻叩,石壁应声而开,露出布满铁蒺藜的暗道。
盏茶光景,他们已绕过四五重机关。
“前面就是。”林长安突然停步,声音干涩。
前方是扇渗着黒液的石门,腐臭味浓的几户凝成实质。
颜寂突然按住江暨的后颈,一缕暖流悄渡人经脉,一直死寂的丹田竟有丝灵力涌动。
“别出声。”颜寂用只有他能听见的气音说,“留着保命。”
林长安抹了抹额上的汗,转动石壁上机关,石门在机关声中缓缓打开。
门开的瞬间,腐臭扑面而来。江暨欲伸手捂住口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愣当场——
数十具“人体”如展品般陈列四周:有的只剩半边身子,有的被拼接了兽肢。最骇人的是中央那具,两个头颅以诡异的角度缝合在一起,四只眼睛全都睁着,仿佛还在转动。
中央的石台上,一位黑衣中年男子正俯身在一具年轻躯体前,手持银针,细致地将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缝入对方胸腔。
“这颗心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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