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他:“等等!”
少年回头看她,可她还没想好说什么。
气氛凝固片刻,高忱安才憋出一个字:“剑。”
其实她想处理伤口,可却又着实说不出口。
“你的伤口还不至于活不了。”
“我是说‘翡翠断绫罗’。”
他微微一怔,凑近俯身去看,这才将面前这个虚弱无力、面无血色的女孩和那天在客栈任性娇纵、蛮不讲理的身影重合上,随即便蹙起眉头,后退几步。
察觉到他的表情和举动,高忱安心中怒火更盛,循着记忆里的名字,开口道:“肖琢相,你能不能有点礼貌?”
他转身走到窗边,倒了一盏茶,漫不经心地回答:“你记性倒是不错,不过你现在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情况吧,毕竟我可不想你死我屋里。”
这话一出,良久没有回应,肖琢相转头去看,她竟一抖一抖地哭起来了。
肖琢相心上一颤,一口茶呛得他直咳嗽。
我太过分了???
“喂.…..你别哭啊…...”
越说,她便哭得越伤心,头昏脑胀,身上又热又疼,衣服也撕烂了,包裹也丢了,柳絮和唐诉生死未卜,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又被人恶语相向。
先前的火气全都一同化为委屈,她从小声啜泣逐渐变成嚎啕大哭,边哭边颤抖着说:“我…...我不想…...不想死…...”
肖琢相站在一旁束手无策,凭借初次交锋的印象,说出那番刻薄的话时,他想过她冷嘲热讽有力回击,也想过她自视清高置若罔闻,却全然未曾料到会是现在这幅场景。
他不敢再无礼地靠姑娘太近,只是罚站一般地站在床边,虽是绞尽脑汁地想,嘴上却只会一个劲地说:“别哭了,别哭了,死不了,死不了.…..”
高忱安正哭得泪眼模糊,朦胧中却看到肖琢相正端着一柄剑,她稍微忍住哭声,抬头看他。
“‘翡翠断绫罗’,答应过你的。”
*
继高忱安收下剑之后,她也渐渐不再哭了,肖琢相终于松了口气,将手帕重新浸过冷水,然后递给她,待她躺下敷上,便又继续帮她处理伤口。
两人经过刚才一事,都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尴尬,便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许是觉得自己形象全无,颜面扫地,所以就算处理伤口时疼得发抖,高忱安也不肯说一句疼,但肖琢相总归是看得到的,便也尽量放轻动作,以此来减少疼痛。
包扎完后,他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个木屋只是在林里走得远了,稍作歇脚的地方,他平时并不居于此处。
回到住所璞玉阁,他略感疲惫地倒在床榻上,本来是借着雨后天晴,要不清净一会,要不找点事做,结果谁知道冤家总路窄。有什么办法呢?自认倒霉了。
他呆呆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却不断闪过和那个女孩相处的片段。
受伤的腿,中着伤寒的身体,又脏又破的衣服,初见时明明是那般娇纵的金贵小姐模样…...
他心中刚生出几分同情和愧疚 ,便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她伤便伤了,哭便哭了,与我何干?大抵明日好些了,她自己便该去哪去哪了。
本就是萍水相逢,为她包扎已是我仁义之举,现在也保她毫无性命之忧了,我还在这里有什么好想的呢?
只是刚安慰好自己,一闭眼便是姑娘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还有些脏兮兮的脸。
肖琢相越想便越心烦意乱,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从床榻上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认命般地在案前坐下,低声骂道:“就你爱多管闲事!”
提笔写信给徐勉:
“速去购置女士衣衫数件,择淡雅颜色,明日璞玉阁相会,办妥此事,无需回信。”
*
高忱安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然是一片夜幕,屋内亮着一盏小油灯,桌上摆着一碗粥和一笼包子,她拖着身体缓慢起身,端起桌上的粥,已经凉透了,表层凝着一层皱巴巴的油皮,她用勺子舀了舀这浓稠的米粥,犹豫一下后还是选择喝掉。
柳絮和唐诉呢,他们有没有吃饭,会不会在很着急地找寻自己?那些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杀我们,我逃走了,他们还会追上来吗?
所有的问题都无从寻找答案,高忱安只能伤心地想着,一边流泪,一边往嘴里送着粥。
此刻无雨,亦无月。
木屋的不远处围着几个黑衣人,依稀还能辨认出中间那人正是昨夜唐诉手下的漏网之鱼,是这帮人的“老大”。
他们潜伏在树后,近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大哥,就是这里,根据您给的线索,这里面躺的就是您要找的那个灰白衣服的女人。不过经我观察,似乎是一个男人救了她,屋里有没有埋伏还无从得知,哥几个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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