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外阁
日子不苦不甜地过着,转眼间就到了要启程的日子,最后一晚,高忱安带着柳絮回到了将军府收拾东西。
万事俱备,只是高忱安还迟迟无法入眠,烛光微晃,她坐在桌前撑着头看窗外淅沥的大雨。
雨声,月夜,蝉鸣,故人情。
今夜,却是离愁更胜思念。
*
再度睁眼,天色已晓。
待她清醒了几分,柳絮正好敲门进来:“小姐,昨个下了一夜的雨,这是姜茶,您喝了暖暖身子,今日大将军有事外出了,嘱咐您收拾收拾便出发吧,不必等候他回来。”
高忱安皱了皱眉,声音里含着些愠怒:“我要走了,这一别再见不知要到何时,爹爹何故不来送我一程?”
柳絮一边服侍她洗漱更衣一边犹豫着说:“小姐...今早柳絮听见,似乎是宫里来人传皇帝诏令,把将军唤走的...”
闻言,高忱安叹了口气便也不再作声。
前段时间父亲叮嘱过她出行装束全部从简,低调行事,她便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来到木衣架前,在一众色彩鲜艳的衣服里挑出件卡其灰色长襦,下身着白色绣云纹裳,腰上束着鸽子灰淡金丝腰封。一身素雅,长发用银簪堪堪挽着,她瞧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蹙眉,拿起檀色口脂轻抿了一下,这才显得有几分红润。
梳妆完后,柳絮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笑着说:“小姐真是愈发好看了!”
高忱安嘴角勾起笑意,轻哼了一声:“就你嘴贫。”
她细细抿了口姜茶,和柳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现在府里有谁在?”
"只有您的二哥哥在。"
“二婶一家呢?”
“二婶一大早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买东西了,说是要给你买送行的礼物。”
“等她给我买上了,我早就到南国了。”
高忱安瘪瘪嘴,她和二婶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纠纷,但她直觉上就不喜欢这个人,平日里因着她贵为公主,又是叔叔的妻室,面上也尊她敬她。
小时候听叔叔同她讲过,两人乃为圣上赐婚,当时他刚解决掉河州水患,举荐高应率军讨伐边疆叛军,高应战无不胜,一时间名声大噪,圣上对高家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俩兄弟很是满意,要将初湘公主许给高家,高应当时已有婚配,圣上便将公主许给高景。
高应和高景两兄弟一武一文,情谊深厚,所以将军府一直都是两房同住,两兄弟各有一妻,均未纳妾。
高景虽然公务繁忙,但对初湘公主仍是无微不至,公主也表示不喜清冷,所以对住在将军府也没有意见。
自从洛许离开后,主母的名号便空了下来,实际上管理内宅事物的人便成了初湘公主。
高忱安思索了一会,想来她不在府中也是好的,不然还得专程过去一趟作别,本就算不上亲近,一些没必要的惺惺作态能省便省了。
“你现在就去告诉婶婶院里的丫鬟,此事耽误不得,没能和二婶好好道别是忱安的过错,买的东西留给弟弟妹妹吧,婶婶好意忱安心领了。”
柳絮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问道:“那您二哥那边...”
"我跟他没话可说。"
待柳絮走后,高忱安从床底抽出一个箱子,她眼神漠了漠,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些各式各样的碎布条和首饰,边缘都有被烧过的痕迹;一封拆开的信,信纸已经泛黄,有些字也被水迹晕的看不清了;一柄匕首,刃身锋利,刀鞘盘着银丝蛟龙纹路。
睹物思人,她还是忍不住眼泪。
原以为将这些东西尘封起来,过往也就一并埋葬,却不曾料再度打开的这一天,思念仍然覆水难收。
情绪被一阵叩门声打断,她匆忙擦了擦泪,听到门外传来玉禾姨的声音:“忱安啊,收拾好了吗,差不多该出发了,唐诉在院外等你。”
“我马上来!”
她回应完阮玉禾,转头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里面放着一只玉镯。
那玉质地细腻莹润,白若羊脂,洁净无垢。
这是生辰时母亲赠她的礼物,说是能辟邪挡灾,守佑平安。
这镯子白净,她性子活泼爱嬉闹,怕是恐有不胜便沾上污垢,便一直未戴过,母亲去世后,她更是珍惜得要命,愈发不舍得戴出去。
而今她要走了,若是再不戴,以后有没有机会都说不准了。
想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戴上镯子,又把那柄匕首藏进袖口,箱子推回床底,这才起身走出去。
推开门,阮玉禾就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出来,阮玉禾递给她一把剑:“拿着它吧。”
高忱安眨眨眼笑着说:“这是什么宝贝?”
她接过剑来,剑柄握上寒凉如铁,低头去看,剑长三尺,通体漆黑,剑鞘刻字“不败”。
高忱安心中猛地一颤,慌忙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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