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好
严明月没拒绝,垂了垂眼皮,王利珍先是收捡了外边的东西,而后拱进来:“有充电宝吗,我手机没电了,刚才好像有人给我发消息我想看一眼。”
严明月从枕头边上摸了钥匙给他:“车里找去。”
充上了,又等了半分钟才慢慢开机,王利珍点进微信。看到“妈妈”这俩字时,有一瞬的犹豫,不敢点开。不过不点开有毛用,就几个字,不点开也看完了。
-小王,明儿来家吃饭吗
一瞬之间,被驱散的睡意又沉重砸中他的脑袋。王利珍感觉倒地就能一秒入睡。
不过还是□□给妈妈回了。
-好呀
这种语气词儿用法,还是颜颜教的。颜颜训初岩时,他偶尔听一耳朵。
“会好好说话不?”颜颜说。
“那你说怎叫好好说话。”初岩说。
“和气点可爱点温声细语的,懂?”颜颜说。
“不是,中文字又不是语音,怎么和气可爱温声细语你告我?”初岩指着对话框说。
颜颜撂一个死鱼眼:“滚,文盲。”
想到这俩欢喜冤家,王利珍又笑了。不过笑容随风而逝。但笑过就是笑过了,心上那点阴霾散了些。朋友的效用概就在于此。
反正严明月会叫他起床。王利珍把手机扔车里,拿了充电宝过去给王利珍手机插上了。回手把帐篷拉链拉上,严丝合缝了,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他吸吸鼻子,太好了,不打喷嚏不流鼻涕不咳嗽,只是有点燥有点堵,不然都不敢搂严明月。
严明月似也困了,被他手臂搭着也没反应。王利珍又想起小时候,他整个人把手脚都架到妈妈身上,跟个包袱似的,才睡得踏实。妈妈总嫌他手重,夜里就把他掀开。王利珍就又夹着被子睡。总之怀里没点什么,就空落落的。
不过严明月可不跟被子似的。有温度,有呼吸起伏,能感到他身上骨骼皮肤的运作。
风声呼啦啦,王利珍把严明月搂得更紧。严明月睁了眼,被他搂得睡意全无了。夜间温度降了一点,王利珍抵在他身后的感觉就更明显。狗吧,二十岁就是燥。
严明月动弹了一下,想平躺,这么被箍着不舒服。
而他一动,王利珍往旁边一滚,整个人贴到帐篷上去了。
冷静冷静,地方太窄,安分睡吧。王利珍给自己心理建设。
吸气呼气,感到燥热一点点在晕开。没事儿,一会儿就过去了。
突然,严明月捏了捏他手臂。王利珍由侧卧而平躺:“怎么了?”
严明月说:“我不是……就是被黏着,天太热……你可以拉着我胳膊或者——”
王利珍跨过去,半撑在严明月身上,吻了一下。轻柔,像清风拂过。严明月的眼睛在微光中闪烁了一下,像星星一样,浩渺而寂静,王利珍愣了一秒钟,而身体已经本能运作,吻了下去,加深这个吻。王利珍捧着严明月的脸庞,摩挲的力度很小,像抚摸一尊易碎的瓷器。严明月把手臂搭上他脖子。王利珍怕痒,身体抖了下,握住严明月的手,攥着亲一下。
严明月“嗯”了一声,问询的意味。
王利珍笑着:“痒痒。”
“噢。”严明月实不知该说什么了。那还是算了,我不摸你了。那你哪儿不痒,我能摸哪儿。
这话题太弱智了。这会儿这氛围实在开不了口。
严明月琢磨了两秒钟,还是笑了出来,笑得一阵抖:“对不起。”
王利珍倒回垫子上,攥着严明月的手,也一阵笑:“那聊会儿吧?”
严明月:“嗯,你想聊什么?”
王利珍:“不知道。”
此话一出,一阵沉默,而后俩人又笑起来。
严明月揉着仰卧起坐而酸痛的腹部:“很久没这么笑过了,上次得是看李子龙跳舞。”
王利珍话音里仍夹杂笑音:“他还跳舞呢?一个医生这么多才多艺。”
严明月:“嗯,可不。他算是我认识的唯一过得自在快乐的。”
王利珍沉默了一阵儿:“你呢?”可这问题太冒犯了,没等严明月开口王利珍认为有必要自己先讲讲。“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只是有些事,我不想干。比如读书,再比如一直打工下去。可是到底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严明月嗯一声:“为啥不想读?读不进?”他避开更有可能的那种猜测,给王利珍一点讲述的空间。
王利珍又笑:“脑子不够用吧可能,除了语文卷子,别的科一看就烦。”
严明月也笑:“能理解。”
“再就是,想早点赚钱,赚钱了就能自己做主,不用等着被安排,就算自己没法好好安排自己,只要不被我爸安排,也不错了。”王利珍又说。
第一回听他讲这么多话。严明月心里隐隐有点酸涩:“是呀,很不错了,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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