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课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一直记得。记得我喜欢的冰淇淋口味,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路,记得那些我以为只有我在意的细小约定。
当Kevin拿着两支冰淇淋回来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入了地平线。路灯次第亮起,在他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他递给我一支,我们的手指在交接时短暂相触,那一瞬间的温暖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走吧,"他说,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我送你到家门口。"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我们慢慢走着,分享着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真正轻松的谈话。他告诉我吉他社的趣事,我跟他分享妈妈最近尝试的新菜谱。在这短暂的回家路上,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当我家的大门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Kevin突然说:"很快就是你的十八岁生日了。"他欲言又止。
"嗯。"我点点头,心跳又不自觉地加快了。
"我会准备一个特别的礼物。"他神秘地笑了笑,眼睛里闪烁着让我心跳加速的光芒,
“生日快乐,Rin。”他轻声说,然后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虽然是提前说了,但我想做今年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在路灯的柔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格外清晰。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在异国他乡第一个给我温暖的男孩,如今已经长成了让我心跳加速的模样。
"谢谢。"我小声说,声音几乎融化在夏夜的风里,"谢谢你今天送我回家。"
Kevin只是笑了笑,那个笑容让我想起横滨夏夜的烟火。"明天见。"他挥挥手,转身离去。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手里还握着他给我的草莓味冰淇淋,就像握着一份未说出口的承诺
【蜜桃味的和弦】
Ella第一次出现在车库时,暴雨刚停。她踩着过膝长靴跨过水洼,蜜桃香水味混着潮湿的沥青气息涌进来,像一剂甜蜜的毒药。
"听说你在练《Malaguena》?"她将琴谱拍在凯文的吉他架上,指甲上的水钻折射出十二面体的光斑,"西班牙人弹佛朗明哥要像吻情人一样按弦。"她忽然俯身握住凯文的手,胸前的银质十字架坠子垂落,在琴弦上敲出细微的颤音。
我缩在旧轮胎后翻谱,纸页被攥出褶皱。凯文的耳尖泛起血色,他试图抽回手,却被Ella的指甲掐住虎口:"放松,越南男孩。你指节绷得比德州牛皮还硬。"
那天之后,车库的玻璃窗上开始出现口红印。Ella总把喝剩的柠檬水推给凯文,杯沿的唇印像某种隐秘的图腾。有次排练结束,我发现凯文的琴颈内侧粘着一根黑银色挑染长发,在暮色中泛着丝绸般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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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来信】
五月第三个周四,Ella带来了镀银变调夹。"我叔叔从米兰寄来的,"她将它别在凯文衣领,手指抚过他的喉结,"波河的水能泡软最顽固的琴枕。"凯文僵在原地,吉他在膝头发出嗡鸣。
我数着《阿斯图里亚斯》的错音,发现每当Ella用意大利语念出"are"这个词,凯文的轮指就会失控。他的创可贴换成了印有米兰大教堂图案的款式,Ella说这是意大利乐手防起茧的秘方。
暴雨突降那日,我们被困在车库。Ella的蕾丝肩带滑落时,凯文突然弹起《樱花》,跑调的旋律惊得野猫撞翻油漆桶。红色涂料泼溅在Ella的小腿上,她笑着用越南语说了句什么——后来凯文告诉我,那是"红河三角洲的新娘都要染指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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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记事】
Ella改造旧吉他的那周,车库弥漫着西西里火山岩的味道。她把金粉混入虫胶漆,说这是让木头"记住阳光的温度"。
"来当我的模特。"她突然将金粉刷扫向凯文的锁骨,他躲闪时撞翻松节油瓶,刺鼻液体浸透了《乐理笔记》。Ella却大笑起来,蘸着金粉在他颈侧画了串五线谱:"这是《图兰朵》的咏叹调,最适合东方男孩。"
那天深夜,我发现凯文在洗手池拼命搓洗脖颈。皮肤擦得通红,但那些音符仍像烙印般隐约可见。他抬头从镜子里看见我,慌忙用毛巾捂住脖子:"...很难看吧?"
我摇摇头,递过母亲做的紫草膏。他指尖的金粉沾在药盒上,后来成了我日记本里的一枚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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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时间】
Ella的电子表永远显示柏林时间。她说这是为了提醒自己"真正的音乐在格林尼治东一区"。
"要不要试试二重奏?"她某日将凯文拽到窗前,彩绘玻璃在他们身上投下血色的光斑。她弹《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却故意放慢节奏等凯文跟上。两人的影子在暮色中交叠,像两株绞杀榕。
我躲在书架后整理CD,听见Ella用德语低声说:"你每次偷看那日本姑娘时,音准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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