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张禄
郭嘉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有些不厚道,在裴澈面无表情的凝视下,慢慢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用手摸了摸鼻子。
见裴澈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五位乡官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缓和气氛,便将目光也放在了郭嘉身上。
你口舌最是伶俐,快点说几句话啊!
五个乡官眼中传递出同一个意思。
瞬间,郭嘉便成了全场众人的焦点,就连裴澈身后的部曲随从们,也幽幽地盯着郭嘉。
郭嘉:……
郭嘉现在只想叹气扶额。
他其实对年少却有远见的裴澈很是欣赏,这次先斩后奏也并非是想要坑裴澈,反而真的想要帮助他。
在他看来,裴澈暂住在夏寺村是一个双赢的事。
夏寺村北接阳翟,南通伏牛山区,西北方向还有“青石坡”地势高耸,兼具攻守之势,是个扼守颍水上游、拱卫阳翟的要地。
因此乡里对夏寺村十分重视,也分配了不少援助物资。奈何先前夏寺村青壮死的太多,村内生产有些难以为继。
县里一直陆陆续续向夏寺村安置人口,但仍有缺口。
夏寺村缺人,裴澈缺住的地方,这本就应该是一拍即合的好事。
夏寺村可以恢复生产,撑过这个冬天。
而裴澈一行人不需要花一分钱便能有住所,还能吃县里发的救济粮,如果操作得好,裴澈甚至还能得一个美名,对他未来大有裨益。
这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只除了一点,郭嘉有些恶趣味地没有将此事提前告诉裴澈,而是突然给了一个“惊喜”。
郭嘉见裴澈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心中有些慌了。
[从昨日言行看来,明渊应当是个不拘小节,性情温和之人,难道是我看走眼了?]郭嘉忍不住在心中想道。
不过想归想,郭嘉也没打算一直保持沉默。
郭嘉这次脸上时常噙着的笑意收了起来,相当认真地和裴澈解释。
“明渊,此事没有提前和你说,确实是我的轻忽。不过先前我并未欺骗于你,我确实在此地有一个庄子,也常住此地。这次游历回来后得知了村里遇到的麻烦,又恰巧遇到了裴澈,觉得正好可以两全其美,这才起了这个主意,并非蓄意算计。”
“此事也是老朽拜托晦想办法解决的,老朽催的急,晦行事才会如此急躁。如有冒犯,老朽才应当担首责。”
三老见裴澈好像真的有些不高兴,也急忙开口,担心裴澈全怪到“陈晦”身上。
裴澈没有说话,表情却变得有些微妙,似笑非笑。
先斩后奏固然让人不虞,但真正让裴澈感到生气的是对方远远站在一旁,那仿佛尽在掌握之中的态度,让他很想见识一下对方意外的表情。
与裴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您言重了,澈并没有生气,更谈不上冒犯。”说完,裴澈的笑容恢复成之前的温和,一步一步向郭嘉走去。
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少年缓缓走来,郭嘉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凉意。
刚刚裴澈面无表情的时候,郭嘉的心跳都未曾有半分变化,此时却是有些加快的趋势。
裴澈一直走到郭嘉面前才停下来。
两人差了四岁,裴澈现在要比郭嘉矮上一个头,需要抬着头才能看到郭嘉的眼睛。
郭嘉的一双熠熠星眸与裴澈如秋水清泉的眸子相对,郭嘉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裴澈笑容清浅,缓缓开口。
“我方才一时兴起作诗一首,若能得你指点一二,我便让我的人入住夏寺村。”
郭嘉察觉到裴澈对他的称呼变得有些奇怪,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然而不等郭嘉想出什么对策,裴澈已经开口继续说了下去。
裴澈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保持在只有郭嘉听清楚的程度。
尚处在变声期的声色似鸣弦琴,清越柔和。
“昔闻秦相受绨袍,可叹须贾不识君。纵使应侯藏函谷,终有青蝇报旧闻。不知……以为如何?”
裴澈刻意停顿了一下,将称呼含糊过去。
裴澈的话音刚落下,郭嘉的眼睛便瞬间睁大。
郭嘉被评价为“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对历史典故信手拈来,再熟悉不过了。
郭嘉很清楚这秦相和应侯,都指的是战国时期的范雎。
范雎原本是魏国人,在中大夫须贾门下做事,结果险些被须贾陷害致死。
九死一生后,范雎化名为张禄,自函谷关进入秦国,因才华当上了秦相,并且被封为应侯。
范雎担任秦相期间,恰逢须贾作为魏国使者来秦求和。
范雎又隐瞒自己秦相的身份,穿着破旧衣服面见须贾,须贾出于怜悯和愧疚,赠送范雎了一件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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