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府登春_月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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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
只有那柄剑。

    卢德瞧着柳夫人的尸首,鄙夷“啧”了一声,侍卫上前将尸首粗暴拖下去,柳砚忽而拾起那剑,趁起不备径直朝卢德刺去。

    剑气爆裂,剑尖快要逼近卢德的要害,这一剑下去,他就能死。而这时,剑指向之人变了,卢德察觉到杀意,起势迅猛躲开,反手将柳慈一推。

    利剑直没入她的腹中。

    永德十二年的隆冬,家破在即,柳府嫡子手刃了他的至亲,母亲,胞姊,及他未出世的侄子。

    人性泯灭。

    定安侯带着圣旨赶到之时,柳砚正颓坐在地上,他握着沾血的剑,双眼紧闭,毅然抵在自己颈间。

    他一惊,一举击落柳砚手中的剑。

    柳砚看到来人,眼眶浮起水光,定安侯听到他绝望的声音:

    “舅舅,我什么都没有了。”

    最终,他捡回了一条残命。定安侯用他的军功与半数大军,求天子,换了他一命。

    重兵在拳的边关侯爵,在京有一位无家无势的侄子,天子默许奸臣害死他唯一的姐姐,而后仁慈地给他留下一个软肋。

    定安侯扶起柳砚,带他走出柳府。转身之际,柳砚看见卢德脸色闪过一丝惶恐,赵太傅此时走了出来。

    他背过身,听到他们交谈。

    “太傅,这……这可如何是好?圣上当真为了定安侯赦免了柳砚?今日这一出,定安侯那边……”

    赵太傅嗤道:“怕什么,就算你不做,大魏历年,流放与死有什么区别,何况一介女流,年纪大的身弱,年纪小的又身怀六甲,途中哪活得下去,早死晚死罢了,死在这,还有人替她们收尸。”

    ……

    尽管如此,先帝依旧对定安侯有所忌惮,舅舅不敢妄动,他便来做那把刀。

    赵太傅一死,他回到上京,他虚以委蛇,左右逢源,蛰伏了四年,以往的师友对他此行径嗤之以鼻,避之不及,不愿沾染上他半分。

    不对,是四年前从柳氏伏诛的那一日起,那些人就已对他避之不及了。

    有什么区别呢?他不在乎。

    卢德死在他手上的那天,他踩着骨血,刚登上中书令的位子。

    卢德一次又一次置他于死地,终究败给了因果轮回,一报还一报。

    仇人在求饶,哭喊:“柳大人,我是被逼无奈的,背后不只有赵太傅,你若放我一命,我便告诉你。”

    “你说说看。”

    卢德却与他谈判:“大人先放过我,待安全之后,我便立马告诉您。”

    柳砚看他那副嘴脸,忽地惨淡一笑,摇了摇头。

    仇人可以寻,他一向擅长隐忍蛰伏,有绝对的笃定。

    但放你一命,他做不到。

    尔来一千又七百个日日夜夜,万死奚足卹,为了这一日,他已经等很久了。柳砚面无表情道:“可我现在,只想你死,一刻也不容缓。”

    一如既往的冬日,漫天大雪,天地间静寥得凄然,只剩他孑然一人,和一滩温热的血水。

    赵太傅死了,卢德死了,只差一人。他从一开始就觊觎中书令之位,讨回父亲应有的一切,如今身居高位,百官既见,他便站在明处,等着背后之人来杀。

    ……

    李净一阵唏嘘,旁观之人听到尚且汗毛竖立,而柳砚却只是平静地叙述一个毫不关己的故事。

    “所以,最后一个仇人,你寻到了么?”她问。

    柳砚摇头。

    李净一滞,他太平静了,旁人根本猜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笑就只是笑,仿佛什么表情都是他用来应付交际的工具,仅此而已。

    依稀记得尚在幽州之时,偶然撞见他与衙门的差役们闲聊,小六三言两语引得人哄然大笑,当有人问他为何不笑之时,柳砚没说话,弯唇笑了笑附和,而衙役觉得他敷衍,便连连追问。

    然后他道:“我只是,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而已。”

    当时她觉得,人为何能不解风情到这般地步,如今回想起来,心里却潮湿得难受。

    李净暗叹了口气,她转身将那支木簪找了出来,递到柳砚手中,双眼看着他:“柳砚。”

    年轻男子抬眸。

    “仇人,我们一起寻,柳氏的冤,我帮你申,天下百官学子张不了的口,我李御史来告。”李净语气松快,却极为认真,“虽然,我暂时官小言微,但请你相信我,它一定会在不久的之后。”

    “此簪为誓,我绝不食言。”

    柳砚手中握着那支木簪,其上还残留着她的温热。

    他看她,面前的人如今不再是从前那个清秀的少年模样,她鲜见的女子打扮,青丝墨亮搭在肩头,面容姣好清丽,肤白朱唇,与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她此时很认真地看他,漂亮的杏眸似森森银竹后的潭水,带层薄薄的雾气。

    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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