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臣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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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手往上挑,逼得裴琰不得不仰起头,“那我且问裴公子,你可知大昭律第三百二十条,夜闯女官寝居该当何罪?”

    裴琰往林诀月肩上推,脖子上的手却陷得更深,他使劲叫出点声音来:“不知道呀……”

    “杖责二十。”林诀月替他作答,随后松开手,扫了扫掌心。

    “咳咳——”裴琰咳得快要呕了,眼睛里也挤出水来,“诀月妹妹息怒,咳……是我唐突了。”

    “滚。”

    “好,好,”裴琰点头哈腰地往后退,“你好生歇息,明日还要赶路,我就先回房了。”

    裴琰连滚带爬地逃下楼,中途还险些被自己衣摆绊了一跤。林诀月冷眼看着那狼狈身影消失,却也不推门入室,站了些会儿,突然转身对着隔窗道:“看戏可还尽兴?”

    窗后的苏见雪微微一怔。

    半晌后,她推开半扇窗,道:“林学士耳力非凡。”

    “不敢当,”林诀月直立着,素白广袖垂落如霜,“姑娘的伤,可好些了?”

    “托林学士的福,夜里翻身时总还疼得紧,”苏见雪隔着窗框盯着她,话锋一转,“就是没想到,文渊阁的笔杆子,手上功夫竟也不差。”

    林诀月却理了理袖口,装听不懂:“握笔写字的不就是这手,那自然是不会差了。”

    苏见雪不接,只得在心中暗自估量,这女官的功力大约几成。

    林诀月也在打量着她:“姑娘今夜窥探,可是楚无晦授意?”

    “路过而已,别无他意,”苏见雪轻笑,“倒是林学士方才那番律法论调,听着耳熟,莫不是在提醒我?”

    “提醒什么,”林诀月淡声说,“不过是教裴公子些规矩。”

    苏见雪凝声片刻,忽然说:“这般教人规矩的法子,不如往他腰上插一刀更叫人长记性。”

    “也没见多长记性,否则本官今晚便不会再遇到隔窗有耳的事了,”林诀月瞧不起似地笑了,“上次夜闯书房的教训还不够么?”

    “岂敢。”苏见雪说着,人却已翻出窗外,轻巧地落在廊上。

    林诀月警惕起来:“姑娘嘴上说不敢,可这架势,似是要来讨教些什么。”

    苏见雪闻言未语,晾到林诀月都在暗中摸刀了,才失笑道:“林学士多虑了。您那擒拿手法精妙,我讨教不起。”

    林诀月问:“那又为何深夜翻窗?”

    苏见雪指了指楼外:“闷得慌,出去透口气。”

    林诀月面色未动,苏见雪便自行告辞了。深夜四周幽静,她从值夜的杂役处借了盏羊角灯,趁夜来到闷热的马棚。

    昏黄的灯光下,她把食槽到从底到上翻检了三遍,连一粒乌头籽都没找到。

    自出京城以来,沿途驿站的饲马草料都干净得出奇,想来是楚无晦在她离京前就暗中派人排查过。

    似乎这毒草籽已悄然出现在京城各大马场、军营乃至官驿,一些重要营地都被要求暗中翻晒过筛所有草料,甚至御马监的马夫都悄悄换了一茬。

    “楚无晦确实安排得周全。”她若有所思地添着草料,黑马亲昵地蹭了蹭她手心。

    忽而,苏见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像是被人在暗处盯住,她猛地回头,下意识朝二楼林诀月所住的房间看去。

    那扇雕花木窗微敞着,细缝之后,却不见半个人影。只有一片素白衣袖在窗角一闪而过,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苏见雪嗤笑一声,随手将一把草料扔进食槽。

    瞧不上别人隔墙有耳,自己却还在暗中偷窥,如此表里不一的做派,倒与那些道貌岸然的高官如出一辙。苏见雪最是厌恶这等虚伪之人。

    她无语至极,拍了拍手上草屑,径直回房歇下。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苏见雪收拾好行装推门而出,恰见林诀月也从隔壁出来,一袭雅青襦裙纤尘不染。

    “姑娘起得倒早,”林诀月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她腰间,“昨夜里,可瞧出什么花样来?”

    苏见雪系着刀绳的手指一紧,不知昨晚翻草料的动作被看去了多少,闷了会儿声后,才说:“林学士好雅兴,半夜不睡,在窗边看人喂马。”

    “哦?看什么人,喂什么马,”林诀月忽作恍然状,“原来你透气是去喂马了,我还当你是专程来盯梢本官的,想问你盯出什么异样了。”

    苏见雪噎了一口气,压着怒火,暗讽道:“林学士竟如此擅长自作多情。”

    “不是姑娘先夜闯我书房,如今又这般在我面前挑衅冒尖的吗?这样想逞能耐,莫非,”林诀月眸光一挑,“是盼着本官对你青眼有加,提携眷顾?”

    苏见雪恨声说:“林学士的青眼,还是留给裴公子消受吧。”

    “本官倒是没想到,”林诀月的气场都凛冽了,她笑道,“楚无晦在身边养了个人,职权便宽泛许多,如今还管起儿女私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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