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体内永远平静到死寂的血液才会流淌，这时，自己是活着的。

    “不要恐惧，不要逃避，我的伏恩，你就是最耀眼的。”

    耳边乍一响起那道声音，伏恩猛地回神，简单甩两下脑袋。

    好险，差点让他在自己脑海里诈尸了。

    伏恩鞠两捧清水，照着自己脸一顿泼。

    远远地，传来白鸽齐唱的声音，这是神理院的白鸽，它们一唱歌，就代表，好事将至。

    好事，能是什么呢？

    树荫投下，看不见伏恩的眼睛，只有他扬起的嘴角。

    连鸟儿都在提前为他唱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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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天色是喝醉了酒的酡红。

    虽然神理院位于银橡树学院内，但和教堂一样独立于任何机构，不是学院内所有的人都好进神理院，就像吉祥物克利弗，也包括很多讲师；或者，进入了神理院的人，会有全新的作息表，也会换上他们的专属法袍和覆面，其他人是穿不上的。

    传言说，神理院里真的有神，这是整片大陆离神明最近的地方。在这片神明为尊的土地上，谁都想进神理院，不求心中所愿真如愿以偿，只求祈拜众神一次，只求那一次跪伏甚至，只想瞥见众神随风飘扬的发丝。

    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许是银橡树学院沾染了一缕神性的气息，虽然神理院选人完全没有规律可言，但每次，都会有学院的人选上，是的，是那群学生和教师。

    只是，多少人，什么人，不到神明开口的那一瞬间，谁都不知道。

    神理院的钟声沉甸甸地响起，伴随着白鸽未曾断绝的歌声，伏恩的手上缓缓浮现一只月亮色橡树叶环，那是选拔者的配饰。

    手腕感到的寒凉触电般蔓延开，伏恩目不斜视，直直穿过神理院无形的结界。

    谁知道考验何时就开始了。

    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如影随形的家族，伏恩都是很显眼的存在，他刚进去还没走几步，就已经收到不同人群不同情感的各色注目礼。

    虽然伏恩不想承认，但，多亏加拉赫活着时的教导，伏恩很明白什么时候应该引人注意，又该在何时快速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就像现在，再向人群中看一眼时，已经找不到他了。

    伏恩一转弯，来到隔断人群的墙后，那里是一排壁画。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壁画，倏然一亮，视线缓缓定格，脸上微微扯起一抹笑容，有些僵硬。

    “我很喜欢这幅壁画，你呢？”那人没有回头，兀自问出这句话。

    伏恩这才注意，壁画下还站着一个人，这道背影有一点眼熟，但一时间他想不起来。

    伏恩瞥眼四周，很不幸，这里只有他们两位。

    他距背影后一步距离，自然接话：“七将攻底比斯，很悲壮的故事。”

    “底比斯战士们英勇无畏，为守护他们的家园奋不顾身。”

    说到此处，那人突然停顿一下。

    伏恩心“咯噔”一下。

    就像恰到好处的配音，神理院内乍然亮起一道破碎声，也不知道是谁的不小心，打碎了火烛架上的一只瓷娃娃。

    两人都没有回头。

    很快，周围嘈杂起来，那人也悠悠地说完后半句，声音不大。

    但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伏恩的耳朵：

    “但是，追溯起这场战争发动的原因，可真是太好笑了。”

    话音落下，伏恩目光骤然犀利。

    恰巧，那人回头，两人视线相撞，都丝毫没有退让。

    他又话锋一转：

    “好在，这兄弟俩的结局，大快人心。我很满意，你呢？”

    对方镜片后的目光多少带点戏谑，冲着伏恩礼貌一笑，言尽于此，和他擦肩而过，不知是不是错觉，一缕淡淡的火烛味，飘入伏恩的鼻腔。

    伏恩没有回头：“请留步。”

    那人偏头。

    “谁不喜欢悲壮的故事，悲壮才是人生的史诗。不过，波吕尼刻斯还是缺了点能力。”

    “毕竟他死了。”

    那人“噗嗤”一笑，大步走远。

    “祝你一切顺利，伏恩少爷。”

    直到选举的前一秒，伏恩还是没想起来这人的姓名，还是候选人名单提醒了他。

    赫德莱·奥斯卡。

    古铜色名字旁边的印刷黑白头像，黑白。

    嗯，应了伏恩内心的印象。

    伏恩和赫德莱的交集不深，只在加拉赫身边匆匆见过几眼。这人在学院里没有其他四人有存在感，这次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他，也是相当意外。

    不知为何，在见到赫德莱之后，伏恩双眉一直微微蹙着，身旁若有若无，挥之不去不祥的预感。

    他也和其他三人先后打了招呼，之便自己静静地坐在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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