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
第二日天光大亮时,司晨在楼下等得茶都凉了三回,始终不见龙霖身影。
他踩着的楼梯上去叫人,指尖刚触到门板就猛地缩了回来——这房间竟被下了三重禁制,灵力流转间泛着淡淡的金光。
“日上三竿了祖宗!”司晨把门板拍得震天响,“再耽搁下去,魔族余孽都要跑出三界外了!”
随后过了一阵门突然无声自开。
龙霖衣冠齐整地立在门口,收拾得一丝不苟。司晨抬脚就要往里闯,却被抵住了胸口。
“不方便。”龙霖声音比平时低哑三分。
司晨眉毛顿时挑起,眼神活像在看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昨儿使唤我收拾法器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方便?”
他踮脚从龙霖肩头望进去,非要进去,看清了情况,忽然噤声,正撞见白亦赤着脚坐在榻边穿衣服,雪白中衣松垮垮挂着。
两人目光相撞,空气瞬间凝固,白亦羞得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司晨喉结滚了滚,干笑两声往后退:“确实……不太方便。那什么,您老人家刚和魔族大战三百回合,是该好好休养……”
话没说完人已经窜到楼梯拐角,甚至撞翻了廊下的青瓷花瓶,一截藤蔓原本盘踞在清水中,顶端绽开的三两朵花苞正在缓慢舒展花瓣,每一片都薄如蝉翼,却透出令人心惊的艳色,不像寻常的红,而是伤口深处渗血般的暗绯,花蕊处还挂着粘稠的汁液,在瓶底积了浅浅一层。
等司晨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尽头,龙霖反手合上门,回身时坐在床边,指尖已经搭上白亦的腰,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还行吗?”
白亦掀开捂脸的被子,把脸埋进他衣襟里闷声道:“……行,司晨上仙走了吧。”
“走了。”
白亦伸手环住龙霖的腰,额头抵着他腹部蹭了蹭,想起当初司命告诉他龙霖几年都不曾提起过他:“……这么久,你想我吗?”
龙霖:“……想。”
“那怎么不来找我?”白亦仰起脸。
龙霖掌心覆在他发顶揉了揉,目光里凝着些懊恼:“原想着让你好好反省……结果先沉不住气的倒是我。”
白亦攥紧他腰侧的衣料:“静竹说你修的无情道,要灭情绝爱,大道才能圆满。”
“你看我像么?”龙霖掐着他下巴迫他抬头,拇指碾过他还肿着的唇瓣。
白亦摇头,睫毛扫过他掌心:“可你渡劫后看我的眼神……我以为你真的……”
“无情道并不是对世间皆无情,而是无动于衷。”
白亦似懂非懂。
无情二字让人联想到冷酷绝情,但真正的无情道并非情感缺失,是指修行者如同明镜台,虽照见万物却不被扰动。这种境界不是麻木,而是超越情感支配的清醒。
显然龙霖到不了那种境界。
“不能骂你,舍不得打你,”龙霖忽然低头咬他耳尖,“还不许我自己生会儿闷气?”
白亦立刻攀住他肩膀,鼻尖蹭着他颈侧直点头:“让的,我错了。”
声音越说越小。
龙霖问起:“你拿着我的逆鳞想做了什么?”
“我......可以不说吗?我不想对你撒谎。”
龙霖捧起白亦的脸,拇指蹭过对方微凉的脸颊:“那就不说。”
“龙霖......如果可以,我真不想骗你。”
荒渊的入口魔气如实质般翻涌,将方圆百里的草木都腐蚀成扭曲的枯枝。
龙霖站在断崖边,衣袍被罡风撕扯得猎猎作响,司晨说起静竹从昨夜起就不见了,龙霖望着深渊底部翻腾的黑雾,只说了一句“随她去”。
昊焱守在入口处,死死攥着怀曼留下的半截玉佩,看着龙霖:“我和我娘子当初冒险帮你,现在你不能忘恩负义。”
龙霖看他一眼,深渊的风卷起白亦的长发,在身后翻飞,他想替昊焱求求情。
"算了。"龙霖指尖凝起一点金光,那光芒如萤火般没入昊焱眉心,在皮肤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印记:“不怕死就跟来。”
转身时,龙霖的手已经准确握住了白亦的手,掌心相贴,他捏了捏白亦的指节:“别怕,抱紧我。”
话音一落,手臂已经环住白亦的腰身,纵身跃入那片翻腾的黑暗。
下坠的瞬间,白亦下意识捂住眼睛,额头抵在龙霖胸口。龙霖的衣襟上还带着清冷的檀香,与周遭腥臭的魔气形成鲜明对比。
风声在耳畔呼啸,白亦曾听人说荒渊深不见底,坠入者永无着落之日。
可此刻龙霖的手臂稳稳托着他,不过片刻,靴底就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龙霖从袖中取出一颗明珠,莹白的光晕在掌心流转,照亮了脚下森然的白骨。
白亦低头时不禁喉结滚动,他们正站在一副巨大的魔兽骨架上,嶙峋的骨刺如利剑般刺向四周,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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