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寒聆顿时抬眼,诧异言肃微如此态度,他替归无月说话:“他因我而伤,我多注意些也是应该的,王爷莫要怪他。”
“本王怪他了吗?”言肃微不悦皱眉,他心下烦躁,因接收不到来自都城的消息,恐生变故。
江寒聆愧疚不已,知言肃微烦心着耽误行程的事,才语气不悦。思量再三,还是说出了口:“王爷,事出紧急,不如你与白戟他们速去。我与归无月去医馆医治完毕,再随后赶上。”
虽说是个法子,但言肃微犹豫道:“本王不是责怪你。若你落单,再有人刺杀该如何是好?”
没等江寒聆回答,归无月即答:“属下舍命保护参谋。”
江寒聆顺势:“在军中,两个夜巡队都不如一个归无月,我信得过他。”
言肃微还想说什么,江寒聆难得示弱:“距离都城还有十几日行程,我有心无力,王爷不要顾及我而坏了大事。”
江寒聆所言确是言肃微所想,出于情义,言肃微仍是犹豫。
“阿言,你只管去做就是,不要因为我束手束脚,我想成为你的左膀右臂,而不是负累。”
江寒聆的话铿锵有力,一字字敲在言肃微心上。他与江寒聆竹马之情,照顾保护已成习惯。江寒聆不仅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的知己,更是他的灵魂伴侣,没有什么不能说,没有什么不能理解。
注视着江寒聆温柔坚定的眼神,言肃微点头:“我知道了。”
“天黑之前,赶到下个驿馆。”言肃微放话,马鞭一甩,衣袍翻飞,骏马箭一般飞驰而出,扬起漫天尘土。一行人,很快不见踪影。
目送言肃微离去,江寒聆收回视线,与归无月并肩而行。即使是春日,日头也烈了,他们专挑树荫底下走。路旁开满不知名小花,黄的紫的,蓝的红的,还有蜂蝶环绕,鸟鸣啾啼。离了言肃微,他们不像有要事在身,如若是来踏春的。
“和我说说你吧。”江寒聆目视前方,悠悠地问。
“参谋想知道什么?”
“不在军中,我现在已经不是参谋,不用再叫参谋。”
“那我该叫什么?”
“随你。”
“寒聆,可以吗?”归无月试探道。
江寒聆偏头看归无月,半开玩笑道:“王爷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你可别让他听见。”
稀疏平常的一个笑,归无月却觉得这笑像吹起了他心里的涟漪,让他心动不已。或许是垂杨柳依依,或许是天青草漫漫,又或是蛱蝶花灼灼,美景配美人,归无月不由得看怔了。
但转念一想,又是言肃微挡道,归无月是愈发讨厌他了。
“你不告诉王爷,王爷怎么知道?寒聆要向王爷告状吗?”归无月说。
感觉到对话走向越来越奇怪,江寒聆咳嗽两声,说:“随便你。”紧接着转移话题,“你的武功师从何处?”
“一个隐士,江湖上无人知道他是谁,而且现在他已经驾鹤西去了。”
“那你是怎么拜他为师的。”
“他见我无父无母可怜,又有些天赋,就收了我。”
归无月的这些话倒是一字不假。他的师父是山中一小道观的观主,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劈柴挑水,读书炼丹,远离俗世。模糊的记忆里,那段时光清闲快乐。
师父见他日渐大了,拿出一本古籍,摸着长长的胡须对他说:“我练了大半辈子没成,你有仙缘,或许能成。”
就这样,在不知第几个年月,归无月在新雷中飞升,足踏祥云,天人来贺,站在了登仙台上。第一个同他说话的人,便是溺云,归无月方知何为“天人之姿”。
“师父已去,所以你就出山了?”江寒聆问。
“是。”
江寒聆了然,归无月也是可怜人。
一弱一伤,没了赶路的压力,竟信马由缰,游玩似的。走到官道的岔路口,二人犯了难。到底走哪边,他们谁都不知道。
江寒聆沉思。而归无月是行动派,看着左路杂乱的步印,右边深浅不一的马蹄,猜想是言肃微赶路留下,左边才是进城的路。于是,归无月建议道:“左边走的人多些,想来是进出城都往这边走。”
走错路也没关系,掉头回来走另一边就是。怀揣这一想法,江寒聆接受归无月的建议。他们骑马往左道走,越走越深,却始终没有城镇的影子,而树木愈发密集,到后面,几乎都是被人踩出来的小路,而非官道。
江寒聆不禁犯怵,猜测再走下去会不会去到劫道强匪的老巢,打起了退堂鼓。
水珠洇开,在土地上形成豆大的雨痕,晴日里骤然下起了雨,打断了江寒聆的思考。好在没多久,柳暗花明处,面前顿时开阔。金瓦朱墙,是个不小,甚至有些气派的寺庙。
下了马,江寒聆的发丝为雨所湿,几缕粘在脸颊上,沾水的唇瓣更显红润。归无月跟在江寒聆身后,借助高大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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