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葬
至夜,秦家私宅。
“秦砚之!你这边什么时候才能有动静?”林学文沉不住气,急声问道。
秦砚之端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仿佛林学文问的人不是他一样,林学文见他这样,更是着急:“秦砚之!那楚家遗孤已经认定是我放的火了。”
“认定了又如何?”秦砚之缓缓睁眼,沉音慢说。
林学文冷哼:“我也不至于会因为一个丫头焦急,我急的是她背后的世子。”
“世子?”秦砚之反问。
“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她与世子关系定然不浅。那日她在京兆府,世子亲自来给她作证”
秦砚之不以为意:“百姓众口悠悠,传个她命中带煞,全长安城谁还敢接近她?世子两年前出征,前几日才回来,两人能建立多深厚的情谊?”
“你听听你出的馊主意,他又不会天天在长安城闲逛,镇北王妃也不怎么出府,何时才能传入他们耳中?我今日已经去挑唆了她和世子的关系,让她对世子死心了。”
“你是如何说的?”
“我说这大火幕后之人就是世子,她一听就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秦砚之眉头皱起,指着他破口大骂,全然没有刚才的淡然:“我看你是猪精转世,你这才是馊主意,若是她回去就告诉世子你说的这番话,我看你的脑子是不想要了!”
林学文满脸轻松:“你懂不懂女子伤情之痛?懂不懂灭门之恨?若她还是个人,就会主动断了与他的所有联系。还有,她已经答应我不会说出去的。”
秦砚之被气得话梗在咽口:“你没救了。”他当初就该另寻他人的。
林学文将话绕回初始:“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秦砚之骂道:“你着什么急,你自己做事不干净教人抓住了把柄还要我来替你擦屁股,你都不知当日在大殿之上,我是顶着多大的压力,皇上让我来彻查此事,我才是脑袋悬着的那个。”
林学文冲他:“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催粮食催得那么紧,我就那么多田,哪来这么多粮食?只能挂账买田,长安城就一家楚家钱庄,我不问他借我问谁借,我问鬼借去!借钱买来的田所产的粮食又不流通于市,我哪来钱去还账?要怪就怪这楚江舟疑心太重,惹祸上身。”
室内一顿沉默后,秦砚之起身说道:“明日,明日我就开审,你也少往我这儿跑,惹人耳目的。”他也希望早点结束这件事。
“你以为我想来。”林学文拂了衣袖,离开秦宅。
王昌迁在外听的也是眉目紧皱,这个林学文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他却没想到,楚玥竟与那世子有染。
楚玥脚步急促,衣袂簌簌作响,林家今日所作让她认为他们姑且不会对小院再下手了,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他们比自己想得狠了千倍。
赶回小院,楚玥缓缓推开竹青的门,走进床边见床上的人正睡得安稳,被子有规律得起起伏伏,悬着的心顿时落下,给竹青掖了被角,轻轻走了。
坐在小院中间,调整了呼吸,她将短刀拿出放在桌子上,望着天上熠熠明星,心头却愁云片片。
正如林学文所说,这场火背后所涉及到的,肯定不止是单单林家这么简单,今日林学文挑拨自己与世子,目的不就是让自己远离世子,远离这个他们认为的靠山。
林家与楚家发家的途径并不相同,楚家是靠向商人门金融借贷,而林家则是以粮食贸易为主,兼带小本经营,虽说两家在长安城都资产累累,但是在财产上却并无交集,烧了楚家对林家并无直接利害关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背后之人的目标不是家产,而是阿爹。
就像苗元忠一样,毁尸灭迹。
楚玥手里摩搓短刀,若他们要斩草除根,自己必定已经被盯上。
她起身,走到药铺,用火镰擦出火星点燃烛芯,火光摇曳,把药铺照的影影绰绰,从药柜里拿出生草乌,当归,香白芷与三瓣曼陀罗花瓣,将它们放入药碾子力用七成力道磨成粉末,再选取六种辅药,石菖蒲,僵蚕,蝉蜕,朱砂,远志与珍珠粉,混合放入铜锅中,用木棍细细搅拌了半个时辰,最后滴了五滴槐花蜜,换用细竹慢慢搅拌,当锅中慢慢凝固,拿出来放在蜡纸上,搓成药丸状。
这还是她上一世行医的时候,从一个江湖老医师处学到的绝传本事,名叫眠霜丸,吃下去便能让人身体冰寒,气息屏止,在外人看来与死亡并无差异,只需要将磨成粉的决明子和蚌珠用花蜜熬制八个时辰的药汤灌入,再猛掐虎口就能苏醒。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们若是想让自己死,那她便“死”在他们眼前。
楚玥将药丸放在衣袖深处,灭了药铺的灯,走到竹青房间,轻拍竹青的肩膀,竹青从睡梦中醒来,坐起身惺忪地看着楚玥,楚玥放缓语速同她说:“竹青,往后的日子少不了风波,你若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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