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岛市公安局·户籍科——

    林雪将一份崭新的身份证推到莉兹面前，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从今天开始，你叫‘苏莉’，17岁，户籍落在青岛市福利中心集体户。”

    莉兹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张小小的卡片，红瞳中闪过一丝不屑：

    “凡人的造物，也配定义吾之存在？”

    王队揉了揉太阳穴，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八次听到类似的发言了。他敲了敲桌子，严肃道：

    “听着，不管你以前被灌输了什么思想，现在你必须遵守社会规则。”

    莉兹轻蔑一笑，指尖划过身份证边缘：

    “规则？吾即是规则。”

    林雪叹了口气，翻开笔记本：

    “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我们不能让未满18周岁的青少年独自生活。但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

    她顿了顿，看了眼检测报告——骨龄检测显示17岁3个月，血型AB型阴性（稀有血型），瞳孔虹膜异常（备注：疑似长期佩戴美瞳导致角膜损伤）

    “我们为你申请了过渡性安置。”林雪推过一串钥匙，“这是老城区的一套保障房，社区会定期走访。另外——”

    她郑重地放下一叠文件。

    “从明天开始，我和王队轮流来给你上社会适应课。”

    莉兹的尖牙若隐若现：“荒谬！吾需要凡人教导？”

    王队坐在莉兹对面，面前摊开着一份厚厚的档案。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已经和这个自称“吸血鬼始祖”的女孩打了整整两周的交道，但进展几乎为零。

    他深吸一口气，合上档案，决定换一种方式。

    “莉兹。”他刻意省去了那些中二的头衔，声音低沉而平稳，“现在我们不谈规则，不谈法律，就聊聊你。”

    莉兹的红瞳微微闪烁，但很快又恢复冷漠。她靠在椅背上，黑色洛丽塔裙摆垂落，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仿佛在等待一场无聊的审判。

    “吾的时间宝贵，凡人。若仍是要说那些无用的‘社会适应’，便免了。”

    王队没有急着反驳，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

    “认识这个孩子吗？”

    照片上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朴素的棉布裙，站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莉兹扫了一眼，冷笑：“毫无印象。”

    “她叫小雨。”王队的声音很轻，“三年前被一个类似的邪教组织拐走，等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坚信自己是‘血月公主’，拒绝吃任何人类食物，最后……”

    他顿了顿，“死于营养不良。”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莉兹的指尖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敲击的节奏：“凡人的生死，与吾何干？”

    王队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真的相信自己是吸血鬼吗？”

    “放肆！”莉兹猛地拍桌而起，红瞳骤缩，“吾乃永夜——”

    “那你为什么不敢晒太阳？！”王队突然提高音量。

    莉兹僵住了。

    王队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窗前。他的手搭在窗帘上，声音沉重：

    “这两周我查过所有资料——吸血鬼怕阳光、怕银器、怕圣水，但你有没有想过……”

    “唰！”

    窗帘被猛地拉开，盛夏的阳光如洪水般涌入。

    莉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条件反射地后退，黑色裙摆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她的手臂挡在眼前，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王队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影子被拉得很长：

    “如果吸血鬼真的存在，为什么科学史上从未有过确凿证据？为什么所有‘超自然现象’最终都被证明是骗局或幻觉？”

    莉兹的胸口剧烈起伏，尖牙咬破了嘴唇，一丝鲜血滑落。

    “你口中的‘永生’，在医学上叫卟啉症。” 王队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医学报告，“畏光、贫血、牙龈萎缩——全都是病症表现。而那本所谓的《夜族编年史》……”

    他又扔出一份鉴定书：“出版社确认了，是五年前某本奇幻小说的周边赠品。”

    莉兹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王队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小雨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月亮来接我了’。”他弯腰捡起翻倒的椅子，“我不希望哪天在停尸房听到你说‘血族在召唤’。”

    房间陷入死寂，只有空调运转的嗡嗡声。

    良久，莉兹放下挡光的手臂，声音沙哑：“……你想要吾如何？”

    王队重新坐下，推过去一份崭新的笔记本：

    “第一页写上你的真名——不是那个拗口的称号，是你被拐前的名字。”

    莉兹盯着空白的纸页，没有动。

    “想不起来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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