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为重
宸妃与容妃两位义母为大皇子穿上了百家衣。那喜庆又精致的衣裳是从一百个孩童茁壮的百姓家里收集布片缝纳而成,寓意集百家之福,庇佑健康百岁。
而后由一名道士高人给大皇子进行了洗礼,听说是太后命人特地从宫外玄灵观请来的,号称“太虚仙人”。
最后再由宫中除太后外位份最高的女子为大皇子剃剪胎发,百日礼便圆满完成。
云柔哲正欲起身,却见那道士于殿中躬身一揖:“恕贫道多言,这位娘娘恐不适合为大皇子执礼。”
“有何不妥?”君珩声调虽疑但十分沉稳。
“贫道观此妃嫔,面额浅淡,眉似远月,目若寒星,虽有贵气,然血润不足,怕是……命中无子之兆。”
云柔哲的手不由攥紧了膝上的窈蓝羽缎吉服,转而被君珩的掌心覆上,轻轻拍着似在让她安心。
“莫非……这是天意?”锦贵人不怀好意的一句,令太后立即皱了眉。
“道士可别看走了眼。”容妃几欲拍案而起,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敛气冷声道,“这有无子嗣难道是单看样貌就能决定的?”
“这位娘娘虽华衣美貌,但印堂高狭,外刚内冷,实乃孤煞之相。”容妃阴沉的面色果然也被这道士诟病。
“朕见太史令也在,不如一起看看。”
先前一直站于角落中的一名年轻官衣男子从容走上前来,恭敬行礼道:“微臣司天监太史令沈序,参见皇上、太后和各位娘娘。”
云柔哲和容妃对视了一眼。
这位沈太史乃君珩即位后新上任的司天监正使,本也兼管图书,故与云柔哲在摘星阁偶然遇见。今日托他来本为确保大皇子百日礼顺利进行,顺便观察德妃的异样,谁料会被君珩点到明处。
“太虚仙人连宸妃娘娘的生辰八字都未看过,怎能妄下论断呢?”沈太史面容平静地从袖中掏出一张写有生辰八字的纸条,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这……”那道士的眼瞳顿然圆睁,似惊异非常,随即跪身向皇上和宸妃的宴席道,“贫道有眼无珠,宸妃娘娘命格贵重,方才所言面相与八字结合来看,乃福泽深厚、坤元凤仪之人,将来一旦有孕,必是延绵祥瑞之福胎!”
君珩转头畅笑着握起云柔哲的手,低声在她耳畔:“看来是朕还不够努力。”
云柔哲面上霎时浮起一片微红,半羞嗔半认真道:“青天白日的,难不成是皇上让他说的这些?”
“朕可没有,只是朕早就知道,柔儿天生就是这般福瑞气运。”
君珩旁若无人地靠得过近,云柔哲只得低头抽了手,步入殿中为大皇子剃了胎发。
而后故作随意地放于一个并不眼熟却殷勤上前的宫女所托举的玉盘中。
方才那道士看似想用命中无子之说绝她恩宠,恐怕根本意图是让品级第二顺位的德妃成为剃发之人。
果然,那宫女立刻退到角落中左顾右盼了一番,随即快速将那胎发藏于自己的袖口中。
“你是哪宫的宫女,藏了胎发做什么?”容妃眼尖嘴快,在云柔哲出言之前站起指控。
“奴婢没有……”
她转头就想往殿外跑,被秋清晏手下的侍卫一把抓住押回殿内。
良贵嫔的宫女白薇立刻上前,果然从她袖中找出了胎发。
“太史可知此物有何用处?”云柔哲面色沉静,暗暗感到自己正在接近真相。
沈太史接过细细查看,沉吟片刻道:“新生男胎之毛发与天子龙体一样,乃至纯至阳之物,在一些仙道巫术之说中,有阴阳颠倒、转女为男之效……”
“朕知道了。”君珩近乎打断,似并不希望他再说下去,“将这宫女带下去审问,别扰了大皇子百日礼。”
沈太史心领神会,行礼退下。
云柔哲不露声色地回到君珩身侧,向容妃轻轻摇了头。
夏倾妩心下了然不能再追查,已见对面德妃花容失色,似惴惴不安。
秋清晏在殿尾的宴桌上饮下一杯酒,目色冷然。
*
“星悟,你可知腹中胎儿长到多大时能判断男女?”
福宁宫里,云柔哲趁星悟来请平安脉问出了多日疑惑。
“应该很难,医术高明如季太医也只能大致推测,不到生产的一刻谁都无法知晓。”
“那德妃为何要如此铤而走险?”容妃坐在对面的软榻上,无心享用刚出炉的松子栗蓉糕。
“德妃娘娘这胎一直由季太医亲自照料,但太医院内似乎暗中统一了口径,无论何人问起都说像是怀了位公主……”星悟冒险说了这些,相信两位娘娘已猜到大概。
她离开后,云柔哲和夏倾妩一时陷入了沉默。
此次百日宴上虽没让德妃得逞,怕也已打草惊蛇,短时间内恐无法改善与她的关系,还是只能借君珩之力让她与冬家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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