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好宴
后方。
那闪着冷光的匕首从云柔哲头顶略过,回到秋清晏手中。
解除束缚的他立刻将绑住云柔哲的粗绳割开,然后一手护着她,一手指向身后犹豫着不敢冲上来的侍卫。
“秋少将军竟然带剑入殿,难道是要造反不成!”太后一声令下,更多的侍卫涌入殿中。
“大胆!朕的话不顶用了是吗!?”
君珩拍案站起,琉璃酒杯摔在地面铺设的金砖上,支离破碎。
或许是首次目睹如此龙颜震怒,殿内倏地安静下来。
“朕竟不知,蕙妃与秋少将军因何惹怒了母后?”
见太后摆摆手让侍卫退下,君珩的语气也略有缓和,重新坐了下来。
“哀家自有实证,他们二人屡屡宫中幽会,哀家顾及皇帝颜面才想先押入牢中再行发落。”
看来太后已对秋清晏的行踪了如指掌,之前隐而不发就是为了此刻一击致命。
“母后应是误会了,其实是朕召秋少将军……”
“皇帝不必再为他们二人掩护了,一国君主对待国事和家事都不可有妇人之仁。哀家今日定要严惩,以正宫闱!”
太后想必早料到皇帝会护短,于是先一步公然揭穿,欲强行将云秋二人的救命稻草彻底斩去。
“瑞妃的宫女屡次见到你们在宫中相会,可肯认罪?”
太后底气十足地注视着殿中二人,看来瑞妃已将之前御花园中所见悉数告知太后,或许还有更多。
此招出其不意却目的不明,难道只是为了让云家再无可能参与科举主事权?
但事关秋清晏,若太后因此发现他就是花妖背后之人,恐怕要起株连之祸。
敌暗我明,断不能落入自证陷阱。
“太后明鉴,臣妾请求与人证对质。”
云柔哲冷静下来,她稍微挺直身体,不卑不亢地正跪着说。
“凌霄,把你看到的一字不落地说出来。”
瑞妃耐着性子忍到现在才叫婢女指认,此刻一副期待看好戏的摸样。
“奴婢在下元节时,曾看到蕙妃娘娘与秋少将军在御花园的假山后私会。后来又在净慈寺祈福时,亲眼见到秋少将军进了蕙妃娘娘抄写经书所在的朝露殿。”
凌霄吐出的每个字,都令殿内众人惊异咋舌。
云柔哲和秋清晏都抬起头来,虽不敢对视,也能想象彼此眼中惊异之色。
御花园之事也就罢了,君珩必不会让太后误解。但若太后知晓秋少将军曾出现于净慈寺中,恐怕会认为他串通皇帝和蕙妃算计自己,为了窥探其母亡于宫中的真相,甚至意图拿皇子身份图谋不轨。
君珩也未料到事情严重至此,只得先帮殿下二人探探凌霄所言虚实。
“凌霄,你可有看清少将军入殿之后发生何事?”
“那时天色已暗,奴婢不敢细看……只是秋少将军为外男,公然进入宫妃所在殿中,却未听见殿中叫嚷……想来,应是相约会面。”
凌霄故意闪烁其词,令殿上气氛愈发凝重。
“本宫抄写经书时殿门大敞,纵有外人进入也问心无愧,何须叫嚷?”
云柔哲似乎就要抓住她的话柄,垂下眼目向身侧的秋清晏轻轻眨了两下。
“倒是本宫要多问一句,那时敬香祈福早已结束,你不随瑞妃回重华宫去,在本宫抄写经书的殿外做什么?”
凌霄果然眼神躲闪起来,支吾不出所以。
“应该是为了观察蕙妃娘娘是否有用那害人不浅的墨吧。”
秋清晏故意提声将忍耐已久的心事公之于众,同时意味深长地看向君珩。
“什么墨?”
君珩果然不知那墨有问题。
“皇上,我们娘娘在寺中抄写经书时,瑞妃娘娘曾派凌霄送来极易凝固的墨锭,并明言是给太后娘娘抄经专用,还不让我们关闭殿门,这样冷风贯入墨水就更易凝固了。”
松萝赶紧在一旁跪下解释。
太后扫了瑞妃一眼,微微蹙眉,看来这墨并非她赐下。
“苦了我们娘娘,每日在冰天雪地里用这样的墨亲笔抄经,写坏了不知多少次,还生怕误了时间而日夜不停,手上都快生出冻疮了。”
郁雾也与松萝跪于一处,沉稳地道出实情。
君珩紧皱着额头,细细端详着云柔哲的双手。
那双娇嫩素手此刻因寒冷和紧张而白得发紫,越向指尖处越是微微泛红。纤细的手腕上还留有被捆绑的红痕,触目惊心。
他才注意到今日盛宴,她身上的藕荷色棉缎夹袄长袍,比起瑞妃的珊瑚红金丝裘衣显得这样素净单薄。
从净慈寺回来后未曾召见,悔不该只以锦盒中纸条交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身子养好。
心头莫名的抽疼了一下,不禁严声厉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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