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周日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在于炆恺宽敞的公寓里投下长长的影子。

    于炆恺为了这次SOLO连轴转了很久，总算是赶在身体垮掉前勉强跑完了一连串的行程。

    他凌晨到家，洗完澡后就迷迷糊糊地窝在了沙发里，一觉睡到了现在。

    “叮——”

    清亮的电子设备的提示音响起，唤醒了整间昏暗的客厅。

    于炆恺掀开眼皮，用麻掉的手背贴了贴温热的面颊，打了个哈欠，斜着身子坐起来。

    划亮手机屏幕，一条微博特别关注的推送跳了出来：

    [你关注的@韭菜盒子090 更新了！]

    于炆恺眨眼，随即精神了不少，迅速抓起手机。

    手指轻点，微博界面瞬间切换到韭菜盒子090的主页。

    最新一条动态赫然映入眼帘。

    [@韭菜盒子090]：“打卡成功！[撒花][撒花] 和火火的‘人生四格’get！每一款都好好看！选择困难症表示all in了！姐妹们都去拍了吗？[羞涩] #于炆恺限定人生四格# #于炆恺BlazeSolo# #于炆恺BlazeEer#”

    配图是一张构图有些奇异的照片。

    照片的右侧是三张竖向排列的大头贴，每一张都清晰地印着他的脸——第一张是他在《Eer》MV里的冷峻造型，第二张是他穿着白衬衫温柔微笑脸颊比心的模样，第三张则是他穿着软糯毛衣比着小树杈又或者猫咪耳朵的居家造型。

    而照片的左侧，原本应该显示“同框合影者”的部分，却被巧妙地遮挡住了大部分，只能隐约看见一点点浅灰色的衣角和一条模糊的牛仔裤边缘。

    不是一张常规的、展示合影效果的照片。

    恰恰相反，这是一张经过刻意处理、只为了展示他、同时极力隐藏“同框者”身份的照片。

    于炆恺盯着屏幕，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人生四格。

    他当然知道这个活动。

    是他SOLO宣传期的重要一环，是他亲自确认过形象和主题的合作项目。

    他也知道这个活动很受欢迎，每天都有无数粉丝在微博上晒出他们和他“同框”的合影。

    但他从未想过，“韭菜盒子090”也会去。

    而且是——

    他将手机拿近了一点，仔细辨认那模糊的衣角和裤子。浅灰色的卫衣，水洗蓝的牛仔裤……这身打扮，和他平日里看到的不一样。和蒋覃在公司里一丝不苟的西装革履、或者那次在走廊里偶遇时带着几分正式感的休闲装束，都完全不同。

    这身打扮，更像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周末穿搭。

    甚至带点故意的年轻感和“无害”感。

    他能想象出蒋覃出门前的纠结：担心被认出，担心格格不入，所以精心挑选了一身最不像是“蒋总监”的行头。或许还戴了口罩和帽子，努力混在人群中。

    然后，在一个……或许充斥着年轻女孩的店里，排队，等待，进入那个狭小的隔间。

    对着他的影像，努力摆出可能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的姿势。

    第一张，酷拽风。于炆恺都能想象出蒋覃努力板着脸的样子，大概率没成功，显得有点僵硬。

    第二张，白衬衫温柔风。这个或许好一点，蒋覃平时虽然严肃，但工作时偶尔也会露出那种带着点斯文感的微笑。

    第三张，毛衣软糯风，比小树杈。

    这个……

    于炆恺的脑子短路了几秒。

    他应该想到什么？

    一个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总监，对着相机镜头，纠结着要不要比个小揪揪发呆的样子吗。

    萌。

    可爱。

    一般来说，这种机器在拍照时会有倒计时的。

    那蒋覃在拍这套造型的时候，应该会特别窘迫吧？

    于炆恺盯着那第三张照片上自己的影像，再看向旁边被遮住的部分，那个模糊的轮廓，那一点点露出的衣角……

    他几乎能感觉到，在拍下这张照片时，蒋覃的内心是怎样的波动。

    那种既渴望“同框”又害怕暴露的矛盾，那种小心翼翼的欢喜，那种属于私密空间的放纵和满足。

    太分裂了。

    这份分裂，却又如此真实。

    那个在会议室里能一眼指出PPT逻辑漏洞、在谈判桌上毫不退让、让艺人们既敬又畏的蒋总监，此刻却像任何一个普通的追星女孩一样，为了和偶像的“合影”而感到雀跃，并且小心翼翼地分享到自己的小号上。

    这份反差带来的冲击，比他第一次发现蒋覃的“马甲”时更加强烈。

    那不仅仅是“喜欢”他那么简单了。

    这份行动力，这份投入，这份藏在冰山下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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