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来。”
茶碗咚地摔在小几上,骇得宁管事一激灵,舌头顿时不打结了:“是要把他妻儿抓回来的,谁知道刚出门就碰见一个姑娘,那姑娘说起来也邪门,本来都叫打手打的爬不起来,也不知是中了哪门子的邪,突然从伞里头抽了把剑出来,打伤了我们,还让我们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她她她,她说,在让别人还债之前,先,先让您把债给还了。”说完,宁管事抬头小心觑了宁母一眼。
宁母疲倦的目光霎时停驻,盯着一簇跳跃的火苗冷冷问道:“可是一个年纪二十左右,身形较瘦,气焰嚣张的姑娘?”
“是是是,就是她。”宁管事终于敢直起点身子,在稍昏暗又低沉的空间内窥见宁母嘴角一丝诡异的笑。
星月交辉,照亮高山大河,映衬城内的繁华璀璨,施舍给破败的屋顶瞬息的光辉。
望着漆黑如兽的大山,鹤声觉得这座简陋的小屋实在脆弱,不必深夜蛰伏的猛兽踏来,只需轻轻翻个身,就足以震垮它。
她看向屋内昏黄的孤灯,和沉默对坐的夫妇,在数次纠结后,还是选择踏进去。
玉光依靠在树梢上,就着一轮明月,问她:“你确定要这样做?”
鹤声回头,只见枝叶凋零的树上,他的衣袂在星月下发光。
“我知道,这一路你问过我很多次会不会后悔,我想告诉你,我不后悔活过来后的每一次抉择。”
如果这些都是变强需要付出的代价,那么她心甘情愿。
玉光目送她进入屋中,在她的左后肩下,看到一丝微末的红色光芒一闪而过。
屋内是死寂的,鹤声很不习惯这样的沉闷氛围。她走向毛阿牛,毛阿牛适时抬头,毫无生气的目光一瞬点亮。
“那个……谢谢你。”他眼神闪躲,动作显得有些忸怩,向鹤声推去一只凳子。
鹤声接过凳子坐下,冷声道:“你不必谢我,我最初的想法也不是想要救你。”
她看向毛阿牛的妻子和她怀中已经熟睡的孩子。
毛阿牛羞愧地耷下脑袋,继续沉默。
“既然逢赌必输,又为何不及时收手?”
空气中传来一声凄苦的叹息,毛阿牛望着燃烧的半截蜡烛,无力答道:“最初,我是赢了的,只是人心贪婪,得到了一次,就还想要得到第二次,第三次,尤其是有人告诉你,你大胆去赌,我这里有钱为你兜底,所以我就控制不住了,忘记了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不求回报的相助。”
“真真为你好的人,自然是不求回报的,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在为你好啊。”
毛阿牛蜷缩成一团,哽咽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那三十金我根本还不起,且多耽搁一日,那子金就越滚越多,还不如杀了我,一了百了。”
类似的话,鹤声也说过,只是说时不在意,亲耳听到后才觉得能说出这样的话,有多废物,有多窝囊,有多无助。
她掏出伞戳翻毛阿牛,怒斥道:“你死不足惜,可有想过你的妻和你那八九岁的孩子?你倒是往土里一埋就完事了,留给她们一堆祸事,能逃得了还能勉强苟活,逃不了呢?就会被赌坊的人抓进窑子里抵债。”
这话刺挠挠的,扎得毛阿牛心里难受,他从地上站起来,两手一挥,破罐子破摔:“你以为我愿意?可我还不起还不起啊。”
他佝偻着腰杆,痛哭流涕,不住拍打自己的大腿,惊得孩子从梦中醒来,揉着眼睛问道:“爹,你怎么了?”
妻子忙把孩子抱上榻,扯来帘子隔绝,半霎后才从里头出来,搓搓手问鹤声:“姑娘,你这会儿了也不走,想来不是专程留下来骂他的,你救了我们全家一命,想要我们怎么还就直说吧,我拿的出来的马上就拿给你,拿不出来的……若还能活着,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不,我不需要你们报答我,我今夜不走是想问你的丈夫一句,良心尚在?”
闻声,屋内的人都不说话了,毛阿牛更是羞惭得低下头。
鹤声继续道:“你被赌坊做局,受人蛊惑欠下巨债,就没想过讨回一个公道吗?”
“公道?”毛阿牛苦笑,“我们这样的身份,上哪儿去讨公道?”
“官府不管吗?”
“官府?”毛阿牛不由得拔高声音,“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金玉赌坊附近五条街之内,只有她们宁家一家赌坊开着,他们在赌桌上做局,让人欠债,又上门逼债,强卖他人的妻儿抵债,你以为官府不知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人家月月给官老爷上供,是有靠山的,不是我这等在阴沟里讨生活的人可以撼动的。”
鹤声恍然大悟,难怪她买凶杀她,事后当康和领胡把人交给官府,她还能安然无恙地开赌坊赚钱。
原来官商勾结,沆瀣一气啊。
“这么看来,事情有些棘手了。”
玉光的声音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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