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_是明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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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谋
太太突然病了。

    这病来的不蹊跷,太医捋了捋胡子,委婉地表述:“老太太情志不舒,气机郁滞,我为老太太开几贴药,舒缓一些郁气,只痊愈还是需从根源入手。”

    辞盈自己翻译,三个字,被气的。

    六小姐谢画嫦看了一眼辞盈,辞盈垂下眸,没有回应什么。

    老太太也被谢画嫦扶起来,咳嗽了两声不住地望向辞盈,随后是一旁的谢清正:“咳咳咳......”

    太医还在一旁渲染:“肝气不足,还是得明清郁结,否则长久下去恐会加重,老太太年事已高,观其脉象平日体乏劳累,需舒心修养。”

    谢画嫦又隐晦地看了辞盈一眼,这时辞盈反应过来了,唱这么大一出戏,太医话里有话,原来是冲她来的。

    房间内,谢清正蹙眉,望着病床上的母亲。

    难得休假的谢怀瑾站在辞盈身侧,见到辞盈抬起眸,乌黑的长睫如颤抖的蝶翼,一双如秋水的眸凝视着前方。

    这是反应过来了。

    青年素白修长的手指很轻地摩挲了一下白玉扳指。

    太医说完之后,老太太唤着:“吾儿啊,吾孙啊,老身这心里......唉,胸闷气短,前些日去庙里高僧说是这府中有相克之人,老身......”说着,老太太吐出一口血,谢清正忙上前扶住母亲,蹙眉看向一旁的太医。

    太医忙上来:“哎呀老夫人,这病症眼见着有加重的趋势,吐血乃是大事,需得早日医治。”

    谢清正默了,自己的母亲,看了这几十年,他哪里能不知道母亲的想法。谢清正叹了口气,望向不远处的谢怀瑾。

    辞盈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低低垂着眸,这一场闹剧针对她,却又像无数次一样,不由她来决定走向和结局,无力感一点一点盈满辞盈的身体。

    老太太模仿着夫人,想借孝道将她赶出门,方法老套,演技拙劣,但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辞盈望向谢清正,随后看向一旁的谢怀瑾。

    小碗顺着辞盈的视线看,终于也反应了过来,心中忿忿不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就是扯着自己的少夫人不放。

    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太医继续把着脉,没有人再出声。

    谢画嫦扯了一下老太太衣袖,老太太立马又咳嗽起来,谢怀瑾终于上前一步,温声问太医:“祖母病得很严重吗?”

    明明语气温和,听到太医耳中,却吓得额角冒了冷汗,但顶着老太太和六小姐的眼神,太医开口道:“是......老太太年岁已高,长久下去怕是......”

    辞盈捏紧帕子,望向谢怀瑾。

    这一招是明谋。

    以孝道压人。

    一是为了挤压辞盈,二是为了出夫人之前逼婚的恶气。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但夫人的事在前,即便把戏再拙劣,招数再明牌,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隐隐投到了谢怀瑾所在之处,等待着谢怀瑾按照剧本所设说出下面的话,谢画嫦甚至已经笑着看向不远处沉默的辞盈。

    没有人觉得谢怀瑾会不顺着梯子下,毕竟当初林兰是以孝道相逼,如今老太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谢怀瑾顺着梯子下来就可以了结这场荒唐的婚事。

    谢府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身份悬殊至此,也没有人会认为其背信弃义,毕竟当初谢怀瑾是被自己的继母以死相逼,出于孝道才取了一个完全不相配的婢女,虽然有了姜家养女的身份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层遮羞布,长安城中本就没人觉得这门婚事会长久。

    只有谢清正,看向自己的孩子,青年温和地挡在自己妻子身前,望向病床上的人时,眼中带着关怀和笑意却都不抵眼底,凉薄一片。

    谢清正闭上了眼。

    然后,所有人就听见——

    “这样。”谢怀瑾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带了些歉意:“是孙儿和辞盈考虑不周,大婚之日遇上母亲去世,难免有所疏忽,这些日实在劳累了祖母。”

    辞盈捏紧帕子,老太太坐起来了些,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碗气得眼睛通红,然后一众人就听见谢怀瑾恭顺道:“忘记祖母年事已高,府中的事务繁重,应接不暇,如今又病重,定然无力掌管府中中馈,辞盈。”

    辞盈有些发愣地走上前,被青年牵起手,温柔地训诫:“不可再懒散了,母亲走了,祖母也病了,身为少夫人,以后府中的事情需要你劳心了。”

    说着,谢怀瑾停顿了一下,望向病床上的人:“她初掌家,定会出些乱子,日后若有不会或者不懂的,可能还是需要来请教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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