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节 五夏夜话
    五条悟松散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咒力瞬间铺开，夏油杰紧抿着唇，控制着咒灵攻击，那些缠绕金属触须的怪物发出尖锐哀鸣，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夜风中。

    夜风呼啸着掠过五条悟尚未完全束起的白发，几缕银丝扫过夏油杰带着警惕的眉眼。两人踩着消散的咒力残影跃上召唤出的虹龙，地面的建筑迅速缩小，城市霓虹在夜幕里晕染成朦胧的光斑。

    “杰！”五条悟突然半个身子探出龙侧，蓝色眼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你说如果你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会不会也想考警校？

    夏油杰下意识扶住五条悟让他坐的更稳些，这是他入学以来第一次与五条悟并肩执行任务。风掀起他精心打理的刘海，露出微微蹙起的眉骨。下方街道上，晚归的行人踩着路灯拖长的影子，推着婴儿车的夫妻、嬉笑打闹的学生、裹紧大衣疾行的上班族，他们对头顶盘旋的恐怖力量浑然不觉。“也许会吧。”“总有什么东西，能让人为了守护重要的事物，握紧并不锋利的武器。就像...即便看不到黑暗，也想成为照亮他人的光。”

    五条悟突然翻身坐起，白衬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月光顺着他脖颈的曲线流淌。他张开双臂，仿佛要将整片夜空纳入怀中：“普通人啊——”尾音拖得极长，带着少年特有的张扬，“连最弱小的咒灵威压都承受不住，却还敢憧憬英雄主义，不觉得很有趣吗？”他的笑声惊起云层间沉睡的咒力，化作细碎电光在云层游走，“不过正因为弱小，才更需要我们这样的怪物来守护啊！”

    夏油杰望着好友肆意的侧影，“你好像天生就该站在高处。”他不自觉呢喃，“即便混在人群里，也藏不住骨子里不属于尘世的气息。”他轻叹着摇头，“就像天生该被供奉的神祗，却偏要踩着云彩下来打架。”

    五条悟闻言歪头，蓝色眼眸泛起狡黠的光：“神性？这说法比六眼还新鲜！”他突然伸手扯了扯夏油杰的丸子头，在对方皱眉前迅速缩回，“不过被你这么一说...当个神明好像也挺有趣？想打谁就打谁，想吃多少喜久福都没人管。

    他突然顿住，目光掠过城市边缘翻涌的咒力黑雾，“但神明哪有闲工夫玩闹...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可比想象中还要恶心。”

    龙翼划破薄雾，远处高专的塔楼亮起指引的灯火，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灯塔。五条悟罕见地安静下来：“其实有时候也想...去当普通人也不错。”他声音很轻，却被呼啸的风清晰地送进夏油杰耳中，“至少不用每天担心哪里又会冒出源源不断的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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