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
轻轻转动,“啪”的一声,一个木匣子弹了出来,里面一个小檀木盒,被一把铜锁扣着,锁已生锈,看上去很有些年份。
阿竹惊讶道“这是什么?”
沈绫看了一会,指尖刚碰到铜锁,木盒表面的云纹似如水波流动。他顿了一下,抬眼一瞧,烛火晃动,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
“少爷,这锁...好特别”阿竹轻声道。
“唔。”沈绫应道。确实挺特别,黄铜锁扣形如蟠龙衔珠,龙睛处却是个针孔大小的洞。
“咔嗒。”
锁舌弹开,九枚银针躺在玄色绸缎上,呈北斗七星的排列,只是多出两枚缀在斗柄末端。盒盖内侧刻着四个字,极小,沈绫眯眼看去,笔锋如银钩铁画,却是“星河绣月”。
沈绫刚要伸手,前堂突然传来“哐当”巨响。沈绫还没反应过来,阿竹已经像受惊的小兔子般窜起来,打翻的姜汤在账册上洇出大片水渍。
“沈家小子滚出来!”破锣嗓子震得窗纸簌簌发抖。
沈绫把木盒扣上,重新放回匣子里,推了进去。然后丢下一句“出去看看”,便抬脚迈出了书房。
沈绫还未走到前堂,骂声就已经掀翻了房梁。阿竹攥着他袖口的手有些发抖。
“沈平死了就换个活人抵债!”
“再没人来,老子把你的店给拆了!”
“欠钱不还,真当我们黄老爷是好欺负的吗?!”
周围商户街坊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默默关紧了房门,没人敢出来看一眼。
笑话,有些热闹凑凑也就罢了,有些热闹凑了是要出人命的,比如这次,这“受欺负”的苦主拿着柴刀砸上门的时候。
柴刀劈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沈绫掀开门帘走出来,正看见几个地痞模样的人把算盘踩在脚下——那是舅舅用三十年老梨木刻的,今早还被沈绫拿在手里拨弄。
“少爷”,阿竹低声道:“是黄老爷的人”。
黄老爷,正是沈平最后那个成衣单子的买主。
黄老爷给府里定了一批冬衣,数量不小,约定十日取货,结果沈平出了事,按照违约约定,需赔付黄老爷三倍货款,共计两千四百两银钱。
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沈平刚走没几天,黄老爷就找了城里地痞来店里闹事,打砸催债,不止一次,实在有点欺人太甚。
“黄老爷的冬衣......”沈绫刚要开口。
“冬个屁!”地痞头子突然抡起条凳砸向货架,“砰”的一声,尘土飞扬,凳子霎时四分五裂。
沈绫下意识护住身后的阿竹。
“两千四百两,我自会偿还,还请黄老爷稍稍宽限时日!”沈绫高声道:“若把店里砸个精光,我便连典当桌椅都无法了,黄老爷到底是要我还钱还是不要?”
地痞头子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清瘦文弱的少年还敢回嘴,登时大怒,气血上涌之下,竟把手里柴刀直直掷了过去。
柴刀飞来时,沈绫恍惚看见电脑屏幕的蓝光在眼前闪了闪,现在面对的却是真正的刀光——这穿越实在亏得慌。
“铛!”
金属相击的脆响惊得檐下冰棱齐刷刷断裂。沈绫睁眼时,一截玄色剑鞘正横在他与柴刀之间。
地痞头子也惊出一声冷汗,暗骂自己冲动。他收了黄老爷的钱,替人办事,打砸物什甚至把人打伤打残都没什么,要真出了人命却是麻烦,当下也不敢再叫嚷出声。
沈绫顺着众人视线抬头,望见来人。
来人身量很高,眉峰如剑,斜飞入鬓,眼神深邃透着冷意。穿一身玄色衣袍,腰间悬柄乌木鞘长剑。
身后还跟着一个年岁看上去更小的少年,圆头圆脑甚是可爱,此时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天……天剑宗”后面几个地痞惶惶念道:“谢……谢仙长!”
沈绫知道天剑宗,准确地说,这个小城就在天剑山脚下。
天剑山因山峰凌厉,像一把把剑直插入天得名。几百年前,一位赫赫有名的剑修来到这里,创下了这如今天下第一大剑宗门派,宗派名字从山名,便称天剑宗。
而这谢凛,就算他没专门打听过,也听阿竹碎碎念过很多遍了——天剑宗宗主叶辞秋的首徒,据说也是故人之子。
根骨奇绝,于剑修之道上天资卓绝,甚至有传言说他的剑法修为已不输宗主叶辞秋。当然,几分夸大几分真实,就不得而知了。
谢凛收剑时,沈绫发现这人的睫毛很长,也结着霜,看上去冷冰冰地,跟他这个人一样。
沈绫冲谢凛拱手:“多谢仙长”。
谢凛像没听见一样,面色冷淡,全无反应。
沈绫只好转向那几个地痞:“麻烦转告,半月后定将银钱送到黄老爷府上”。
地痞们早退到门槛外,听了这话,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你说到做到!”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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