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朔(二)
着食指缠了一个圈。
程秉迟迟没有回应,微笑也僵在了脸上一般。
贺寅意识到不对劲,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手指,猛地一惊把手收了回来。
他平息掉有些急促的呼吸,看着程秉,问道:“怎么了?”
程秉抬起头,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冰冷和嘲讽,对贺寅说:“抱歉。”
“什么意思?”
“你近日听闻朝中许多人失窃么?”程秉耸耸肩,“我好像也大意了。”
贺寅立刻看向他的腰间。
程秉被他看得不自觉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又看着贺寅的眼睛,总感觉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便开口想说不碍事太傅那里有备用的,念近日失窃传闻,应不会追究太多。
“是么?我听说了。怎么会偷到你头上?你可是圣上因为太傅赐绯的人。”贺寅收回目光,又换上了他常挂在脸上的玩世不恭的笑。
那一瞬间很快,但程秉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在他身上十分突兀的狠戾。
……
“什么?!竟敢偷到你头上!盗的还是崇文馆的钥匙!竖贼简直无法无天!”张岭气得心血涌上头,转头重重咳了几声。一拍桌子哗啦啦——掌风竟把案上的书页吹翻下地!立着的毛笔也都啪啪地倒了下来。
“崇文馆里面不仅仅有藏卷,还有太史令那边送来誊抄的史书,内府抄本和孤本……不行!我当下便去禀告圣上!”
程秉在案前跪着,贺寅靠在门口沉思着。
两人都一言不发。
张岭大口喘着气,转头对着他们,食指狠狠指着两人,半晌气结,收回手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几。
在那可怜的案几就要裂开之前,张岭稍微缓过气,对程秉说:“知道官物亡失是重罪么。”
程秉行顿首礼,闻言在俯身在阶上重重磕了一下,答:“臣知罪。”
“轻则贬官,重则流放,若涉及泄漏机密典籍,刑至绞刑!你程秉的下场就是如此吗?!”
程秉又磕了下去,这次他没有再把头抬起来,“臣知罪。”
张岭看着他,眼睛能往外蹦出火,可也再说不得什么,一个坐着,一个跪着,相对无言。
贺寅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程秉,转身离开去隔壁暖阁烧了一壶热水。
回来之后看见两人都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他沉默着上前给张岭沏了一杯热茶,待茶微凉后,他用手背探了温度,双手递上前。
“太傅息怒,所幸今日发现得早,当即便通知侍卫守在书楼外,也叫人查了暂时没有损失……太傅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哼……”张岭从鼻孔重重出了一口气,抖着手接过了茶。
喝茶缓和后,他看向地上的程秉:“跪没完了?以前没发觉你不会说好听话呢?”
“臣不敢顶撞太傅,若真泄密,臣愧对爹娘,愧对太傅。”
“你是愧对圣上!”张岭把茶杯咚一声磕在案上,“起来吧,臣什么臣。”
“谢太傅。”
话毕程秉起身,眼睫垂着,前额泛着血色。
“等会儿跟我一起面圣,”张岭看着他,“回去把官服换了,着素衣再来。”
“是。”
贺寅见状朝太傅行了一礼,问道:“太傅准臣回府把此事报与崔娘么?她在或许能更好些。”
“不必了!崔贺家不必掺和进来。”
“那臣与程夫子一同回去,如今也没其他去处。若不妥到时臣不进殿里便是。”
张岭一摆手:“去吧,快去!”
这一摆手用力之大,简直像是见了两粒瞎人眼的耗子屎,两人对视交换了眼神,便齐齐拜过退下了。
走出屋外,两人都呼出一口气。
“我去偏房换衣,不必回府了。”程秉掸去方才在地上袖口沾的灰,看着贺寅,“若贺公你还有意,便改日再谈吧,今日殃及你了,改日登门致歉。”
贺寅还盯着他的额头,闻言扫了一眼程秉手上的动作。
“无事,今日她不在家中,出了这崇文馆的门我也没其他去处。”
“那便有劳。”
“别跟我这么客气。你的额头一会儿擦擦吧,你去换衣我给你再烧壶水,方才你跪着说话时嗓子都有些哑。”
“好。”程秉笑笑,“你这是伺候人伺候惯了么。”
贺寅一愣,撇了撇嘴:“是啊,除了我家娘子你是第一个,多加珍惜吧。”
“贺公谈吐举止可不似男宠。”
“我甚怙宠,还孤高呢。”
“记得了。”
程秉点着头逗他,贺寅转过头对着他磨了磨牙。
咚咚咚——
“换好了?”
“嗯。”
贺寅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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