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诱_忍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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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痛

    刘晓随后给他递了一份个人信息档案。

    陈刃攥着钢笔行云流水签完了前面的基本信息,当他看见“性别”这一行时,钢笔尖悬在纸面晃了晃,墨水凝成珠坠在“男-beta”三个字的起笔处,晕开团灰黑色的墨渍。

    “填好了?”刘晓不知何时凑过来。

    陈刃简单扫了一眼,把档案从桌子上移过给他。

    “那,明天八点到岗,先跟着做试剂调配。”刘晓拿着档案走到电脑前,将陈刃个人信息全部录入光盘里。

    “刘晓。”

    来的人扯着白大褂的系带,骨节分明的手将布料利落地褪下,露出里面熨烫笔挺的黑色衬衫。男人随手把白大褂甩在椅背上,发梢还沾着实验室的冷气,“我有事出去一趟。”

    刘晓闻言是顾裴之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扑朔着浓密睫毛笑着:“好嘞顾哥,”转头冲陈刃使个眼色,“这是咱们实验室总监兼组长,顾裴之。”

    刘晓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含羞带怯的望着顾裴之。

    陈刃望着他,发现他涨红了脸,嘴唇微微颤抖,用如同喃喃自语般的声音,怯生生地说:“顾哥现在要出去呀,晚上需不需要我来接你呀…”

    “不用。”顾裴之抬手打断,礼貌客气的朝刘晓笑了笑,“去约会,不太方便。”

    刘晓意外的下意识“啊”了一声,攥着鼠标的手指骤然收紧 。

    顾裴之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淡淡走出实验室,消失在陈刃和刘晓的眼里。

    起初,实验室里氛围缄默无声,陈刃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你也可以走了,明天来就行了。”

    刘晓录入好陈刃的信息后,马上关闭了电脑,忽视陈刃投射过来的目光,扭头匆匆与他擦肩而过。

    陈刃却看得清楚,刘晓的窘迫尴尬的神色和微微撇嘴的表情挂在脸上,一副“心碎”状态藏都藏不住。

    终于。

    趁刘晓走后,四周无人时,他用指腹再次粗略抚上后脖颈那处脆弱敏感的鼓包 。

    陈刃垂眸思考,他会变成beta吗,需要多久时间呢。

    会痛吗,或许也是眨眼般功夫总比望不到头的折磨要好。

    他回想着自己过去种种不堪,以及被赋上阴霾的童年,耳旁辱骂声随着回忆也愈发清晰激烈。

    陈刃尤其讨厌下雨打雷天,他知道他的母亲是在雨夜里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或许雨水打湿了她的肩膀,行李箱的轮子在坑洼的水泥地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十岁的他站在母亲离去的门口,手指抠着门框上剥落的油漆,没有哭闹,也没有追上去。他知道母亲不会再回头了——她已经回头太多次,而每次回来,等待她的都是父亲陈勇的拳头和更加恶毒的咒骂。

    “你妈就是个贱货。”陈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重挥不散的酒气,“迟早跟野男人跑了。”

    十岁的陈刃没说话。他早已学会在父亲发怒时变成一块石头,一片影子,一个不存在的存在。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父亲又在找下酒菜了。陈刃轻手轻脚地退回自己的房间——那其实不能算是个房间,只是阳台隔出来的狭小空间,勉强放得下一张折叠床和一个塑料衣柜。

    他坐在床边,听着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母亲这次是真的走了。昨天夜里,他听见父母卧室传来的争吵声,母亲的啜泣,然后是熟悉的□□撞击声和闷哼。不同的是,这次之后没有沉默,母亲用他从没听过的冰冷声音说:“陈勇,这日子我过够了。明天我就去法院。”

    父亲闻言没有动怒,而是不以为意狂笑,笑声充斥整个家庭,带着醉欲、掌控、以及暴力式的变态吼道:“你以为法院管得了家务事?”

    陈刃把耳朵贴在隔断门上想听出个所以然。

    却很意外,母亲之后再也没有吭声。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十岁的陈刃几年如一日过着重复的生活,可他下床望着一片寂静的客厅和满地玻璃渣子的现场,他才意识到,母亲真的走了。

    陈刃从床底下摸出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是他偷偷攒的零钱和几张照片。最上面那张是母亲还年轻时的样子,抱着两岁的他站在公园里,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笑得那么明亮。陈刃用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母亲的脸,喉咙里泛起一股酸涩。他以为自己会哭,但眼睛干涩得发疼。

    哪怕那时候他只有十岁,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哭只会让父亲更生气觉得他是个孬种,哭哭啼啼没有男子气概,像极了一个懦弱废物oga。

    于是十岁的陈刃就已经学会了把眼泪咽回肚子里。

    母亲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至此可以说了无音讯。他对母亲也没有有过多触动,母亲临走前始终是独自一人并保持沉默。

    她抛弃了陈刃。

    她留陈刃独自在这潭望不见底的死水里拼命挣扎。

    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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