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乳峰
美丽的地方，决定留在贞丰。

    很多年后，七妹在三岔湖附近逝世了。

    贞丰百姓悲痛不已，将她安葬在一块平坦的土地。

    一天清晨，人们突然发现，在她安葬之地，升起了两座酷似胸凸的山峰。

    老人们说，七妹这是要用她的乳汁，继续滋养这片土地。

    于是，贞丰百姓就把这两座山峰，称为双乳峰。七妹，也就成了掌管我们布依人的生育和幸福的母亲神。”

    “她死后，怎么护佑我们呢？” 婉仪不解地问道。

    “每年六月初六，我们布依人家会聚集在双乳峰下，祭拜她，祈求她赐予我们：多子多福，多田地多粮食，全家平安健康。一些没有孩子的夫妇，会经常来向她祈祷。我们在家中也会设置神龛，供奉她的灵位。世世代代以来，她一直都很照顾我们、关爱我们。”

    七岁的竹君和婉仪，听得津津有味，尽管对有些话还云里雾里。

    她们还不知道的是，布依族是个多神崇拜的民族。他们认为，自然界中的奇特的山、水、井、洞，甚至竹子、古树，都是神灵的化身。

    当然，达纳孔寨的布依人，对双乳峰充满着特别的敬畏和亲爱。他们确定那是大地母亲的馈赠，是生命和繁衍的象征。

    第二天，竹君和婉仪一家从纳孔寨回到贞丰城。

    在路上，竹君注意到，“大地母亲”和“生命之源”的双乳峰，在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胸凸样子。但它们，看起来都是那么美丽，那么亲切。

    快到家的时候，婉仪将嘴附到竹君的耳旁：“告诉你个很开心的秘密。”

    贞丰城的夜晚，宁静而安详。白玉盘般的月亮，洒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银纱，铺罩着赵家院子。

    父亲去兴义二姑家吃满月酒还没回来。要睡觉时，竹君爬上母亲的床，赖着要和她一起睡。

    双乳峰，让她回忆起母亲硕大而甜糯的胸凸。但现在母亲的胸部，却是纳孔寨的大广场一样，平平整整。

    她清澈如水的眼睛，流出些迷糊的疑惑。

    她轻轻碰摸了摸母亲的胸脯：“妈妈，我记得你的咪咪又大又圆。现在怎么看不到？好像没有了一样？”

    “妈妈缠了束胸带的。以后，你也会缠束胸带。”傅雅贞的声音轻飘飘的，令竹君第一次叫到“束胸带”这个词时，认为它根本不算个事儿。

    “束胸带？什么样子？”竹君追问道。

    傅雅贞坐起身来，把内衣解开，让女儿看个清楚。

    “为什么要缠束胸带？”竹君摸了摸那条绷得紧紧的白布带。

    “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咱们女人，不能让胸部凸显出来。这里要越小越好，越平越好。最好像镜子一样平整。如果胸脯挺鼓起来，就是不好的，不合规矩的！妈妈，大姨、二姨，所有的女人，都要用束胸带把胸脯裹缠起来。”傅雅贞扣好内衣，重新躺了下来。

    “妈妈咪咪那么大，缠起来不难受吗？”竹君侧躺着，摸着母亲的耳垂。

    “嘘！千万不能讲咪咪大！咪咪越大，人就越丑！” 傅雅贞赶紧打住女儿的话头。

    看着发楞的女儿，她突然莞尔一笑：“大姨的咪咪，比妈妈的还大。妈妈不是最丑的人，最丑的是大姨。”

    竹君诧异地看着母亲，难以理解这话的意思。

    安静一会儿，竹君突然坐起身子，扭头看着母亲的眼睛：“妈妈，我想去珉球初等小学堂读书！”

    “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傅雅贞感到很奇怪。

    “今天，婉仪告诉我她的秘密：珉球小学堂，马上招一年级新生。她的爸爸妈妈，过几天就带她去报名！她还约我，一起上学。” 竹君的语气，满是兴奋。

    白天听了婉仪的话后，竹君就一直兴奋着。她的大哥，在读书；一些认识的哥哥，在读书。好朋友婉仪，马上也要读书。自己呢和爸爸妈妈说了后，他们肯定也会让自己去读书！

    读书的念头，如一粒沃土中的种子，在竹君心底疯狂生长，很快就钻出地面。

    没想到，母亲却试图打消女儿的想法：

    “老祖宗的规矩，女儿家是不用读书的。现在读书的女娃，很少很少的！婉仪的伯伯孟广炯，是珉球小学堂的创办人，又是校长。她去学堂读书，可能是她伯伯要求的。你去读书，没多大用处。等你再长大些，我会教你做针线活，做衣服、做鞋子。以后，再学会种田种地，做饭洗衣。你这辈子，就学得差不多了。”

    “哥哥可以读书，婉仪可以读书，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竹君嘟起小嘴巴，吐出一串鱼泡小问号。

    傅雅贞继续劝解女儿。但说得越多，竹君的泪水越多。她只得草草收尾：“你要读书，这是家庭大事。我同意也没用，必须你爸爸同意！今天晚了，好好睡觉。明天你爸爸回来，我再和他商量。”

    “你要帮我求求爸爸，一定要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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