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晦暗
"五哥临终看到的星象..."

    子时的九皇子府静谧得可怕。

    萧云瑾病恹恹地靠在黄花梨木榻上，面前摆着半局残棋。

    七枚黑子被单独放在羊脂玉盏中，每颗都刻着一位皇子的封号。

    "七哥的杀气..."

    他咳嗽着推过一盏药茶，茶汤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

    "会惊动我养的夜莺。"

    萧元烨剑尖挑开他素白中衣：

    "星盘在哪？"

    "十一弟用三百匹蜀锦从五哥府上管事手里买的。"

    萧云瑾突然抓住剑刃，掌心鲜血顺着剑锋蜿蜒而下。

    "但真正的秘密..."

    他掀开锦被，露出半截烧焦的拂尘柄。

    "在五哥从不离身的拂尘里。"

    林砚秋接过拂尘，在烛火下缓缓转动。

    中空的内壁刻满微缩星象，紫微星旁多出一颗几乎不可见的暗星。

    "这颗隐星..."

    萧云瑾声音越来越弱，苍白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潮红。

    "每隔十年才会...咳咳...与紫微星重合..."

    窗外突然传来夜莺凄厉的啼叫。

    三支弩箭穿透窗纸，萧云瑾肩头绽开血花。

    萧元烨挥剑格挡的刹那，听见林砚秋在院外厉喝：

    "金银卫的破甲箭！"

    玄甲军大营的月色被乌云啃噬得残缺不全。

    萧元烨背上的疤痕突然灼痛起来，像有滚烫的铜汁在皮下游走。

    林砚秋用银针挑破最凸起的疤痕，黑血涌出时竟浮现出金色梵文！

    "这是...密宗血咒？"

    林砚秋声音发颤，手指不自觉地发抖。

    "第一句是『弑君者非子』..."

    帐外突然传来赵无伤的惨叫。

    萧元烨赤膊提剑冲出，只见营地中央，赵无伤被长剑当胸穿透。

    持剑者缓缓摘下染血的面甲——竟是本该在边关的大皇子萧景琰！

    "十年不见，七弟。"

    大皇子甩去剑上血珠，月光下，他右脸那道疤与先帝年轻时围猎受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为兄教你个道理..."

    染血的唇勾起先帝特有的弧度：

    "活到最后的人..."

    "才有资格决定什么是真相。"

    远处皇城突然钟鼓齐鸣。

    传令官狂奔而来，靴子上沾满泥浆：

    "报——！大皇子持先帝虎符接管了九门防务！"

    萧元烨望向天际，那颗暗星在乌云间隙时隐时现。

    他突然明白五皇子临终时为何要笑——这局棋，从先帝二十年前秋猎遇刺那日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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